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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老順說:“我多的沒有,出一百。”在場的紛紛報了個數字。
瘸五爺說:“算了,算了。你們的心我領了。沒用,我覺得沒用。這病,住醫院,就好了。一回來,又犯了。白花錢。花了幾千塊,病倒越來越重了。算了,由天斷吧。斷成個啥程度,就是個啥程度。”
“你別管。”孟八爺說,“你該盡的心盡到了。等我們該盡的也盡到最後再說。天不殺無根之草。”
“就是。”老順附和道,“天不殺無根之草。”
夜裡,他和孟八爺去各家張羅,有出錢的,有出糧的,幫湊八百多塊錢。瘸五爺死活不要。孟八爺說:“就當你借我們的,有了再還。”瘸五爺這才接了錢。次日,領五子進了城。
(2)
老順進了家門,老伴正在訓憨頭。原來是憨頭右肋疼,媽要他去看病。他不願去。其論點是:吃藥沒用。論據是他吃了大夫陳肉頭的幾付藥,反倒疼得更厲害了。
媽說:“你就瞎貓兒盯個死老鼠。不能到別處看看嗎?到城裡看看。聽瑩兒說你夜裡疼得直呻喚呢。不看不行。你看你的嘴臉,都脫相了。”憨頭道:“越說越玄了。”
老順發話了:“看看也好。有病,治。沒病,也好去掉孃老子的心病。”
憨頭說:“我說算了。”
猛子聽得不耐煩了,大聲說:“叫你看,你看看不就得了。還得叫爹媽給你下跪不成?”
大漠祭 第九章(3)
憨頭遂不語。
媽把白狗又轉送給她的那五十塊錢給了靈官,叫他陪憨頭進城。
兩人坐車進城,到地區醫院,掛了號。
大夫說最好做個B超。憨頭一聽得三十多塊錢,死活不做。他說:“沒用。做那個沒用,又不能治病,做了又得買藥,又得花錢,不如直接開些藥算了。”靈官覺得有道理。
大夫號了半天脈,又看看憨頭的舌苔,攢眉想一陣,開了藥方。憨頭額頭浸出了汗,眼睛死死盯住醫生眯縫的眼,嘴角隨著醫生眼皮的張合抽動著。
“不要緊,肝胃不和。”醫生說。
靈官鬆了口氣。憨頭繃緊的臉也放鬆了。靈官取了藥,除兩付中藥外,還有幾盒逍遙丸,共花了二十幾塊錢。憨頭很滿意自己的決定,興致很好,話也多了起來:“咋樣?才二十幾。光檢查就三十幾呢。嘿,還治不了病。”靈官笑笑。
二人吃碗牛肉麵,看看天色尚早,便在街上溜達。憨頭不常進城,對街上諸事都感到新奇,東瞅西瞧,興頭很高。顯然,醫生“不要緊”的診斷解除了他心頭的負擔。靈官一路為他作介紹,時不時想到與瑩兒的交往,心中始終有縷愧疚的遊絲在蕩。
忽見十字路口有一女人,一手叉腰,一手前指,疾言厲色,聲討過往小車。內容多為譴責當官的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不得好報之類。她瘋顛中充滿凜然之氣,罵得一輛輛小車垂頭喪氣,灰溜溜遠去。女人哈哈大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路人也隨之大笑。這女人長就兩幅面孔,對小車橫眉冷對,對百姓卻和風細雨,時不時打打招呼,寒喧幾句。
憨頭很新奇,駐足,望一陣,忽問:“這人是不是瘋子?”
靈官笑問:“你看呢?”
“說瘋又不像瘋。說不瘋吧,說話語氣不像正常人。說瘋吧,也好像清楚著哩。”
“對。”靈官笑道,“瘋而不瘋,不瘋而瘋。”他介紹道:“這人是涼州城裡知名人物。她出名的原因就是敢在十字裡罵小車。”
“也沒人管?”
“誰管呀?現在,百姓看到小車哪個心平啊?但不敢當面罵。有個敢罵的,高興還來不及呀。你不看警察也默許了嗎?”
憨頭果見那女人和警察喧幾句,嘻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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