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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一片空白。愣了半晌,終於捉住了空白之後的一根遊絲。這使他舌頭髮麻,冷汗直冒。
--他自己已把一切捅出去了。
他只顧了女人安全,倒把“保密”二字扔到了陰山背後。孟八爺,瘸五爺,毛旦,這時至少已有三個人知道了此事。--雙福肯定會解釋他為啥打女人。孟八爺的嘴牢實。瘸五爺說不準,不喝醉也能守口如瓶。可毛旦--毛旦是個聞屁一溜風的人,肚裡存不住隔夜話……他會像轅裡的老牛撒尿一樣,把訊息從村東撒到村西。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壞人的名聲。猛子知道他的天性。他可以在一分鐘前拍胸脯發毒誓,但過不了十秒就把誓言忘個一乾二淨而真誠地拉開嘴的閘門。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大漠祭 第七章(4)
猛子懊惱地用拳頭打自己的腦袋。
但猛子畢竟是猛子。懊惱歸懊惱,在既成的事實面前,他還是有法子說服自己。靈丹妙藥還是那句話:“球,掉頭不過碗大個疤。”就是,除死無大事。還怕啥?老子豁出去了。於是,豁出去的猛子一陣輕鬆。睡意乘機襲來。他便迷糊過去。
啥夢也沒有。
(3)
猛子被毛旦照例用火柴燒醒時,天已大亮。他不明白自己為啥睡在這個豬窩似的地方,茫然地注視著嘻皮笑臉的毛旦。
“你倒好,你倒好。睡了人家老婆,還有心睡大頭覺……嘿,鬧翻天了,鬧翻天了。”毛旦嚷道。
猛子這才記起昨晚的事,心上頓時罩了層黑油布。他啥話也沒說,“唉”一聲,蹲在炕沿上。
“你爹磕頭哩。雙福要離女人哩。你還睡大頭覺哩。”
猛子心裡咯噔一下:“爹咋知道的?”
“嘿,咋不知道?鬧翻天了。誰不知道呀?人家嚷嚷著要殺你哩……我悄悄給孟八爺說了,你在我這裡。他叫你快跑,跑遠,躲幾天。鬧出人命,可不是玩的……嘖……那孫蛋也真能行。那女人身子那個白法,他咋下得了手?青一道,紫一道的,用皮帶……不要了,雙福說這爛貨說啥也不要了……嘿,女人的嘴還挺硬的,‘你有啥話明說,嫌老孃明說,用這種缺德的法兒幹啥?誰不知道你和那個小妖精明鋪暗蓋的。’”毛旦拿腔拿調地學一陣女人,又嘻笑了:“嘿,老孃啥呀?一點也不老,那個白法,想想,心裡都晃勢。”
“還沒穿衣服?”
“這會兒穿啦。孟八爺說不管咋說先叫穿上衣服。罵了半天,才叫穿了。嘿,實話說,我還沒見過那麼白的女人呢。嘖,嘖,你說這孫蛋,咋下得了手?……”
“爹真磕頭啦?”
“磕啦。一邊磕,一邊罵:‘養下這個丟底典臉的爹爹,羞死先人了,還有個啥活頭?’就乒乒乓乓在磚頭地上磕,幾下頭上就一個紫疙瘩。八爺和瘸五爺好容易才拉住了他。八爺說了啥,我記不太清,好像是說啥大丈夫保不了妻賢子孝,還說了好多。你爹就嗚嗚嗚哭,聲音很大,牛吼一樣。”
“見媽來沒?”
“沒。聽說在屋裡嚎天扯淚的。”
猛子嘆口氣,用拳頭一下下砸前額,砸了十多下,下了炕,蹬上鞋子,說:“漢子做事漢子當。殺頭也罷,挨槍也罷,老子一人承當,咋把爹媽也牽扯了…… 老子偏要看看,他能把老子的把搬掉?皮捋掉?頭掉了不過碗大個疤。”說完,一跺腳,就往外走。
毛旦撈住他:“你真去呀?你個草包,出人命哩。人家正在氣頭上,你又攪和啥哩?”
猛子說:“你放開。老子豁出去了。丟底典臉是老子一個人的事,別叫孃老子跟上受氣。”說完,一甩胳膊,把毛旦甩倒在炕沿上,噔噔噔徑自走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毛旦爬起身,關了門,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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