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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狄夢驚恐的叫聲，聽見張遠憤怒的呵斥，她想去拉李東揚的手，他卻不在身邊。

她徒勞無功地掙扎，大腦逐漸麻痺，就當她覺得自己就要被敬闕智拉著一起下地獄的最後一秒，脖子間的項圈忽然一鬆。

大片的氧氣湧入，她來不及睜開眼，只覺得一件風衣蓋到自己身上，李東揚滿手滾燙的血還粘著鮮紅的血肉，他摸了摸狄然的頭：&ldo;沒事了。&rdo;

狄然虛弱地抬眼，他臉上的面板被敬闕智的血染得通紅，手裡捏著那個遙控器核心，抱住她輕聲在她耳邊低語：&ldo;有我在。&rdo;

她轉過眼，想看看敬闕智此刻的模樣，李東揚溫柔地覆住她的眉眼，聲音低而沉：&ldo;別看，聽話。&rdo;

第114章 聲嘶力竭

一片猩紅色的黑暗，左邊是翻滾的血海，右邊是鋒銳的刀山。

她被包裹在中間一個巨大透明的蠶繭裡，蠶繭沒有空氣，她痙攣著身體，眼睜睜看著血海向她湧來，刀山向她傾塌。

她叫不出聲，只能拼命掙扎。

連在手腕上的針水管在被她扯得搖搖晃晃，血水逆流而上，她卻被困在夢靨裡醒不過來。

就在她快要被那崩塌的刀山切成碎末時，有人輕輕劃開了困住她的繭，將她抱了出來。

他手上是腥臭的血汙，沾滿爛肉和食物殘渣，上面凝結著暗黑色的血塊，還有蠕動的蛆蟲在爬。

狄然猛地從夢裡驚醒，她從床上驚坐而起，扯掉了掛在床頭的吊瓶，&ldo;啪&rdo;地摔碎在地上。

狄夢陪床睡得正迷糊，嚇得跳起來：&ldo;怎麼了？&rdo;

狄然抱著手臂，她黑溜溜的眼睛裡全是不安和惶恐，狄夢坐過來摸摸她的頭：&ldo;做噩夢了？&rdo;

這裡是醫院，外面是黑夜，烏雲蔽月，窗外飄著紛紛揚揚的大雪。

病房只有狄夢一個人，狄然輕聲問：&ldo;李東揚呢？&rdo;

狄夢眼神閃避開，她難得溫柔下聲音：&ldo;醫生給你做了檢查，你的心臟機能……&rdo;

&ldo;李東揚呢？&rdo;狄然打斷她，&ldo;他為什麼不在？&rdo;

狄夢踟躇片刻，看著她：&ldo;敬闕智在重症監護室，他現在能不能撐到開庭都不好說。&rdo;

&ldo;所以呢？&rdo;狄然不解地問。

狄夢將她按回床上：&ldo;你睡一覺，明早起來我們再說。&rdo;

狄然下巴輕輕搭在被邊，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窗外的紛飛大雪：&ldo;嚴磊、敬敏、還有他的養女，敬闕智手上至少有三條人命，他死了也活該。&rdo;

狄夢在被子下面抓住她冰涼的小手，她溫聲細語道：&ldo;他作惡多端，他該千刀萬剮，能審判他的只有法律，別人沒有這個權力。&rdo;

狄然沉默良久，心臟開始一抽一抽地疼，她轉頭看著狄夢，聲音孱弱：&ldo;在場那麼多警察，為什麼不制止他？&rdo;

狄夢表情一滯，說不出話。

敬闕智咬死牙關不吐遙控器，晚一秒狄然都可能窒息而死，李東揚剖開他的胃和食道去找遙控器不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在場警察當然有能力也有反應的時間去阻止。

但沒人敢這麼做。

如果因為誰的阻止而害狄然喪命，這個責任沒人承擔得起，更何況與狄然比起來，敬闕智是加害方，更是一個變態殺人狂。

可人情是人情，法理是法理。

狄然靜靜睜著眼睛，她像是在看天花板，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