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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後退一步。

讓她憋著一口窩囊氣在心裡，恐怕要比殺了她還難受。她的性格從來都是這麼強烈而分明。

陸川不好定義這性格是好是差。但他這時候隱隱覺得，讓狄然改了這毛病似乎有點殘忍。

這彷彿是她身上天生自帶的一部分，沒了這些，不再張牙舞爪，懟天懟地的狄然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炮仗嗎？

狄然這句話沒說過第二次，但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她真的說到做到，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和稜角，老老實實待在陸川身邊做一個乖巧的小可愛。

陸川再次見到那個懟天懟地，無所顧忌的狄然是在多年以後。

三中搬遷，在老校的舊址上拔地而起一座四星級度假酒店。他站在酒店二樓視窗，眺望遠處的海灣和榆樹。

記憶裡那些裹著芳醇的白晝夜晚。

他還是少年，狄然還在身邊。

她無數次把本子攤開到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纏著他講題。

他也無數次講到不耐煩，把人拉到窗簾後親得滿臉通紅。

那時窗外的榆樹很近，伸手就能觸碰油綠的葉子。

那時狄然也很近，似乎他只要低下頭，永遠能看到她軟綿而溫暖的眉眼。

但是永遠本來就是一個虛假的詞，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真正的永遠？

多年後的狄然沒怎麼變，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帶著滿滿的少女感，她脖子上掛著相機，戴著白色的棒球帽，遮住大半的臉。

她的頭髮留長了，一直垂到腰。

第51章 妄想症

劉斌來看陸川時帶來一個訊息：&ldo;敬闕德被查辦了，這些年上頭一直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幾天突然來查撥給學校的書款，三百萬，一分沒花在圖書館裡。&rdo;

陸川既沒有感到驚訝，也沒有太過明顯的情緒：&ldo;狄然她爸來過。&rdo;

劉斌：&ldo;你跟狄然的事情打算怎麼辦？不說她爸的身份，就算一個普通的家庭，讓她父母同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do;

陸川看著天花板，直睜到發酸，過了很久他才閉上眼睛，沉著聲音說：&ldo;我最近晚上經常夢到我爸，他滿臉是血，問我為什麼不帶他出去。&rdo;

&ldo;如果喬老退休，我爸的案子一定會被重新翻起來，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多少人等著把他生吞活剝。&rdo;

劉斌嘆著氣：&ldo;陸川，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也別用你改變不了的事為難自己，你不能把一輩子浪費在這件事上。&rdo;

&ldo;我知道我做什麼都是徒勞，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去死。狄然她不該喜歡我，我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給不了她。她家裡人如果知道她喜歡一個殺人犯的兒子……&rdo;陸川苦笑，&ldo;我怎麼敢和她在一起？&rdo;

☆☆☆

狄然在門外接到了狄夢的電話。

&ldo;那七個人現在都在我局裡，你想怎麼辦？&rdo;

狄然沒聽懂：&ldo;什麼怎麼辦？&rdo;

&ldo;他們在你姐手上！懂嗎？你想怎麼辦？是先打一頓關起來還是關起來再打一頓？&rdo;

狄然問：&ldo;怎麼抓到的？&rdo;

狄夢得意地說：&ldo;那還不是我爸一句話的事兒？我爸說了，讓你趕緊回家，有家不回整天在外面睡，這像什麼樣子？&rdo;

狄夢在那邊一板一眼地學狄俊華說話。

狄然把手機放下，咬著小指指甲。

那天和狄俊華那麼驚天動地吵了一架，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