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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說到這個地步,商挽琴只能回個“哦哦”。這人真的每句話都會帶一個句號啊,簡直像四十歲的國企領導。
這個印象在之後得到了加強,因為喬逢雪出現的時候,帶來了蘋果、香蕉、車厘子和粉玉草莓,一箱利樂裝的牛奶,甚至還有兩板ad鈣奶。進了病房,他招呼商挽琴一聲,又問候其他兩床的病人和家屬,把水果和牛奶送給他們,溫文爾雅地說:“音音第一次住院,難免麻煩你們,我先表示感謝。”
明明是個年輕人,卻說著她爸媽會說的話。商挽琴都快以為她爹跨洋渡海地出現了。
白領和阿姨大約也有這種感覺。面對喬逢雪,她們都變得十分客氣。
當喬逢雪外出去打水的時候,活潑的白領妹妹叫一聲商挽琴,問:“那你男朋友?好像你爸。”
“顏萱——”白領拖長聲音。
商挽琴連連搖頭,小聲說:“我也有同感。另外,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的哥哥。”
“朋友的哥哥?那他為什麼連續兩天都來?”妹妹眉頭一皺,一錘定音,“肯定對你心懷不軌!”
白領面無表情:“顏萱,這個月零花錢扣一半。”
妹妹頓時發出尖叫和哀嚎,又被路過的護士訓斥,讓她別在病房大呼小叫。妹妹可憐巴巴地捂住嘴,對商挽琴連連擺手,意思是不敢說了。
真是個活寶。商挽琴哈哈哈地笑,心想,喬逢雪還能心懷不軌了?他總不能對她懷恨在心,要報復她吧……呃,等等,這麼說起來,她當年好像真的讓他不太開心呢——不至於記恨這麼多年吧?不過,她也一直沒好好道歉……
糾結中,喬逢雪回來了。商挽琴抬起頭,決定重提舊事,說出遲到五年的道歉。
“喬逢雪,當初……”
有人敲門。病房門沒關,所以敲門只是為了引起屋裡人注意。是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性,像是本院醫生。
“請問車牌號的車主是哪位?是你吧?”
他的目光迅速鎖定了喬逢雪,用客氣又藏了一絲不滿的語氣說:“就算開路特斯,也不能佔別人車位吧?”
“嗯?”
喬逢雪回頭看他一眼,放下手裡的蘋果和水果刀,含著微笑,波瀾不驚:“哦,抱歉。我現在去挪車。”
他聲音柔和,語氣平穩,說著抱歉的話,卻實在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他往門口走了幾步,回頭對商挽琴說:“音音,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陪你去檢查。”
其實不必,護工會來。——商挽琴應該說出這句話,但面對那雙清冷明亮的眼睛,她不知不覺就保持了沉默。
現在,唯獨有一個疑問在她心中盤旋。
她扭頭看向白領,問:“路特斯是很大眾的車吧?”
白領正翻手機,很淡定地說:“完全不是。”她好像在找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看著商挽琴,語氣鄭重其事得過分。
“商小姐,加個微信吧?”白領露出銷售特有的笑容,“以後買車找我啊。”
商挽琴:……
但她仍舊不信,喬逢雪會開那種高調的車?她不懂車,不過路特斯也有低調的款……吧?商挽琴默默開啟手機搜尋了一下,默默關閉。
好的,路特斯就是做跑車的,簡而言之,酷炫就對了。
等喬逢雪回來,商挽琴忍不住問他,怎麼會買那麼花裡胡哨的跑車。喬逢雪正坐著,給她削蘋果。蘋果皮連線不斷,薄如蟬翼,真是一雙穩得可怕的手。聽見這個問題時,這雙穩定的手略略一抖,蘋果皮斷開。
“……這個麼,”他抬眼一瞬,“以前聽人說過,她想知道坐跑車是什麼感覺。”
他神情平靜,卻有種細微的異常,彷彿冰面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