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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街頭,方凌築昂首,看見了這個城市裡最具迴腸盪氣的廣告。
大漠,亙古未變的寂寞。
兩劍交叉而過,良久。夾著黃沙的風吹過,一人永遠的倒了下去,眉心創口汨汨的流著血。
一抹白綢拭過長劍,血滴擴散,染出一朵鮮艷的花。
&ldo;高手寂寞&rdo;,劍歸鞘,仰天長嘯,一串足跡走向未知的遠方。
《天下》,天下人的江湖,九月十日中午十二時正式公測。
又是黃昏,城市參差不齊高樓裡的天空是破碎的,殘陽如血,完美的隕滅。
孤魂野鬼似的,方凌築放學後在街上遊蕩了許久,來到天下公司a市分部所在的廣場附近,巨大的廣告螢幕在一遍又一遍播著他剛才看到的畫面。黑鴉鴉的全是人頭,這種狀況從三個星期前持續到現在,也就是公測的前一天,九月九日。兩個星期開始發放公測頭盔,第一個買到的人帶著帳篷呆了之前的一個星期,明天就是公測,想玩的人大多有了頭盔,方凌築沒有,他沒錢,一個整天吃方便麵的人怎會有錢買幾千塊一個的頭盔,現在的人民幣已是世界上最值錢的貨幣之一了。來看看而已。
快要到家時,走不動了,他在街口蹲下,旁邊是個垃圾桶
一輛車馬上停到他面前,尾氣管對著鼻子撲撲的噴,方凌築站起來,不停的咳嗽,咳出暗紅的血塊,不小心掉在光亮如鏡的車身上,車門&ldo;晃蕩&rdo;一聲開了,下來個胖子,費力的抬起柱子般粗大的短腿,褲襠不堪忍受嗤的一響,一腳踢向方凌築的肚子,方凌築空面口袋一樣倒下,又倒在尾氣管的下邊,&ldo;操你媽,弄髒大爺的車&rdo;那堆肥肉別罵邊擠回相對他來說是狹小的車裡,車子啟動,&ldo;撲撲撲&rdo;嗆人的汽油味又噴入方凌築的鼻孔,爬起來,往臉上抹了把,黑的。
拖著腳步走到旁邊公園裡的河邊,把頭浸入河中,好一會才拔出來,雲過鳥飛,物是人非,河水中的眼睛不再清澈,滿是世俗的風塵和已經溢入河中的滄桑,滄桑是什麼,滄桑是很多年前的舊報紙,發黃的臉孔上沉積著塵封的往事,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回到家,推開門,一屋子的冷清迎面撲來,還有股久未打掃的黴味,多少年沒打掃了,三年?五年?記不清了,讓書包丟擲一道一元二次方程般完美的弧線躺到牆角,書包下面的地板立刻翹起一角,黑糊糊的,露出骯髒的另一面,隔壁宋思魚他媽炒的菜香味撲鼻,擰開開水瓶蓋,幾天前燒的水還有些熱氣,方凌築拿出了最後兩包方便麵泡著,半硬不軟的將就嗤了,&ldo;麻辣牛肉,紅燒排骨&rdo;聽這名字就比他媽的菜好吃,可惜味同嚼蠟,真像看過a片後去弄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婆。
往身上淋了幾桶水,濕淋淋的照臥室裡裂了幾道口子的破鏡子,裡面的臉支離破碎,很久沒理的亂發遮住了半個臉龐,蒼白又蒼涼,兩眼無神,淒涼得像條無家的狗,方凌築往鏡子吹了口氣,碎成一地的自己,一臉漠然的看著他。
電腦面黃肌瘦的躺在床頭,年紀老了,破得像被卡車壓過,開起來比拖拉機還響,躺到床上,望了蜘蛛網一般的天花板一會,方凌築正打算睡覺。&ldo;咚咚咚&rdo;卻聽見了敲門聲。
開門,幾個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抬著幾個紙箱站在他門前的走道里,從紙箱上的文字可以得知這是一臺電腦和個《天下》的遊戲頭盔。
&ldo;請問,這是方凌築先生的家嗎?&rdo;其中一個人問。
&ldo;是的&rdo;方凌築答道。
&ldo;這是您一位朋友透過我們公司快遞給您的物品,請查收&rdo;那人將快遞單和一支筆遞給他。
誰?誰給他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