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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沒什麼事,你大可去歇息一陣,晚飯時再來。」韋湘回身,從文琴處拿了鑰匙開門,遠遠瞥見院中小角落墳包倒也不幽寂,像是蚊子在這土地上咬了個包似的令人心生不快,湊去看一眼,並無異樣,暗道自己多心。
後院昨日才大收拾了,屋子裡泛著股黴味,改日天氣好了要將這些物件都拖出去曬曬,埋首找了些布樣子預備做個枕頭,這裡的枕頭她枕著不舒服,又不好意思勞煩擔當要做她冬衣的文琴,就自己動手。
桌側匣子裡還揣著些點心,她捏了半塊酥餅放進嘴裡,對著布料盤算大小,計算妥帖後找剪子來裁,一抬眼發覺匣子莫名到了桌心,正對自己。
莫非是她拿布將它不小心扯來?她做事沒有這般邋遢……但還是瞧瞧布料沒有油漬,一抬眼,匣子又去了另一側。
「……」韋湘按住匣子,開啟一瞧,少了兩塊。
地上掉著兩塊酥餅的殘骸,並沒有被人咬過的樣子。
屋內太過陰沉,陰沉得不像下午,倒像傍晚,她想這可真是塊風水寶地,又背陰又和墳相依為命,她端詳一眼內室供奉的秦扶搖的牌位,隨口說道:「若真有什麼裝神弄鬼的事情,還請相公你代為處理,我死了之後會好好待你的。」
低頭拿了針線做枕頭,並沒有看到牌位前的燭火幽幽變藍,燭焰晃了一晃,倒像是人點頭似的。
第三章
晚飯前就起了小雨,怪不得下午天色暗沉得像大禍臨頭。
韋湘因著在這冷淒的地方住不慣,拉了文琴,主僕同桌吃飯。
文琴歷數今天休息時聽來的閒談,說大奶奶和二奶奶又吵了起來,二奶奶氣得將才裁好的衣裳都拿剪刀豁了送去給大奶奶。
「這是要割斷情誼?」韋湘笑,「老太太在的時候也這樣?」
「老太太在的時候就這樣了。」文琴掩不住眼底的笑,埋頭吃飯,間或抬起眼來端詳她這位新奶奶,心底暗自高興這是個省事的主子,不和哪個奶奶吵架。
文琴才來的時候在二奶奶手下做事,二奶奶的丫頭們最多,從自己家帶來的,老太太在的時候念及她是個富貴小姐,多差派的,還有本分應當得的。文琴在其中混著,也並不惹人注意,在角落侍候著時,就總看見二奶奶跟大奶奶置氣,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大動肝火,下面的人於是跟著遭殃。
大奶奶像個佛爺一般總也是笑著,定定的像是什麼事兒都胸有成竹,家裡裡裡外外,每人份例,吃穿用度,都經大奶奶的手,井井有條。兩人吵得總也沒名沒分,像是天天吃飯睡覺似的,總得吵一次才算個定例,每次吵起來府中便鬧鬧嚷嚷,誰也不敢進那院子——
文琴笑嘻嘻地告訴韋湘,說下人們都說三奶奶來了興許能把這場面扭轉一番。
「和事佬我做不來——三爺不在,我生怕觸了她倆的黴頭。」韋湘笑著擰文琴,「你可別吹噓我如何如何,我最好落得清淨,不要招惹她們倆。」
小丫頭嘻嘻一笑,哄鬧著吃過飯。
再說大房這邊,眼看天色已晚,房中燈火照舊通透得明著,窗外映出兩個黑黢黢的人影,叫雨水模糊不少——二奶奶許若鳶撐了傘,才進院子,就被小丫頭攔下了,說大奶奶正和周管事的說事,讓二奶奶先一邊等上片刻。
「準是兩人割分這秦家這點兒破東西,誰稀罕似的,瞧她白日黑夜都算計算計——」許若鳶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被正房門口的大奶奶貼身丫鬟聽到了,閃身進屋去了。
「是說秋收了收租的事情,不是家產。」小丫頭乾巴巴地解釋,許若鳶眼神一凝:「呀嗬,整個院子裡老老小小,連個麻雀都知道是收租,怎麼單我不知道呢?是大奶奶她——」
「我怎麼了?」
話音傳來,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