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ldo;我很抱歉。那一定很可怕。&rdo;
&ldo;你抱歉什麼?她才應該抱歉。&rdo;他指了指身後的棚子。我們仍能聽到愛麗絲的呼吸聲,她濕透的肺正在跟空氣交戰不休。
&ldo;他會死的,是嗎?&rdo;
已經沒必要對他說謊,所以我只是點點頭。
&ldo;你不能做些什麼嗎?&rdo;他抓住我的手,問道。在那最後的短短几天裡發生了很多事,包括父親倒下、愛麗絲到來,但其中最奇怪的,莫過於扎克主動拉住我的手。從我們很小的時候,他就不再這麼做了。
小時候,有次扎克在河床上找到一塊化石,是塊黑色的小石頭,上面印著一隻古代蝸牛的圖案。蝸牛變成了石頭,石頭變成了蝸牛。我經常想,扎克和我就像石頭和蝸牛一樣。我們彼此嵌入對方的一生,一開始是孿生關係,然後一起度過十幾年的歲月。這不是選擇的問題,是石頭或者蝸牛,都不是它們自己選的。
我捏了捏他的手。&ldo;我能做什麼?&rdo;
&ldo;任何事情。我不知道。隨便什麼事情。這不公平,她在殺死父親。&rdo;
&ldo;不是這樣的。她也不想這樣為難他。如果父親先生病,她的遭遇也是一樣的。&rdo;
&ldo;這不公平!&rdo;他重複了一句。
&ldo;生病本來就不公平,對任何人都是。但人們還是會生病。&rdo;&ldo;可是對阿爾法人來說不一樣,我們很少生病。總是歐米茄人先得病。他們太虛弱了,容易生病。因為他們身上帶著大爆炸遺留的毒素。她是被汙染的弱者,現在她正在把父親拖下水。&rdo;
在這一點上,我沒辦法跟他爭辯,歐米茄人更容易得病,這是事實。&ldo;這不是她的錯,&rdo;我只能這麼說,&ldo;如果父親掉進井裡,或者被公牛頂了,他也會把愛麗絲拖下水。&rdo;
扎克放開我的手。&ldo;你根本不關心父親,因為你不是我們的一員。&rdo;
&ldo;我當然關心他。&rdo;
&ldo;那你就做點什麼。&rdo;他說。他氣沖沖地抬手,抹去眼角出現的一滴淚水。
&ldo;我什麼都做不了。&rdo;我說。傳說先知們擁有不同的能力:預測天氣的訣竅,在旱地裡找到泉水,或者能分辨某人是否在說真話。這些我都聽說過,但我從沒聽過某個先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們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只能透過扭曲的方式感知到它。
&ldo;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rdo;他低語道,&ldo;如果你能做些什麼可以幫到父親,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跟誰都不會說。&rdo;
我是否相信他根本無關緊要。&ldo;我什麼都做不了。&rdo;我又重複了一遍。
&ldo;如果你什麼有用的事都不能做,那當一個怪物又意義何在呢?&rdo;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ldo;他也是我父親。&rdo;
&ldo;歐米茄沒有家人。&rdo;他這樣說著,把手抽了回去。
愛麗絲和父親又堅持了兩天。那天肯定已經過了午夜,扎克和我正在棚子裡睡覺,愛麗絲斷斷續續的呼吸聲伴隨我們進入夢鄉。我突然驚醒,趕緊把扎克也搖醒,對他說:&ldo;去父親那兒!趕快去!&rdo;根本沒想到掩飾我的幻覺。他來不及指責我些什麼,已經飛快地跑開了,腳步聲在通往房間的碎石路上響起。我站起來也要走,我的父親就在旁邊屋裡,瀕臨死去。但這時愛麗絲睜開了眼睛,一開始很短暫又合上,接著時間又長了些。我不想讓她獨自一人待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