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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年冬天,窯裡著火,燒到了後山,冬天的山上的全是乾燥的野草和木柴,一下子就蔓延起來。
燒死了好幾個人,縣裡的警察都來了,老闆被抓起來,他家裡人又沒錢賠,窯廠也跟著關閉了。
「這叫什麼山?」鍾意秋為了跟上他的腳步,累的直喘氣。
「二仙山,因為前面的山上有個廟,後面的山上有個道觀,不過都荒廢了,」肖鳴夜轉身等著他。
「河呢?」
「沒有名字,人們就直接叫後山河,」肖鳴夜答。
順著上山的小路走了十幾分鐘,山上鬱鬱蔥蔥,腳下是厚厚的落葉,鍾意秋有點累,肖鳴夜掰了根粗壯的樹枝讓他拄著,自己又撿了幾塊石頭拿在手裡。
鍾意秋沒心思管他要幹什麼,山上的風景實在太美,落日餘暉,夕陽賞賜每一片樹葉金黃色的光輝,置身林間,像是到了他夢裡的世外桃源。
鍾意秋正陶醉呢,只聽旁邊咚——的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利的動物叫聲。
他轉過身,看肖鳴夜從旁邊的樹叢中出來,手裡不知道提了個什麼,像是被擰了脖子一樣慘叫著。
「這是什麼?」鍾意秋好奇的問。
「野雞,」肖鳴夜遞到他眼前。
鍾意秋仔細看了看,和家養的雞長的挺像,只是個頭小了點,但是羽毛更長更鮮艷,「你怎麼抓住的?」
肖鳴夜給了看了看另一隻手裡的石子。
毫無意外的,又得到了他驚奇崇拜的眼神。
肖鳴夜有時候也會困惑,自己是不是對鍾意秋的關注太多了,在村裡,他就只和六子最好,可也只是會幫他乾乾活,把他的事兒放在心上。
六子纏著他玩兒,在他耳邊嘰裡呱啦的時候,他就心煩,想揍他。
但是鍾意秋卻不一樣,他想帶他去到處看看,想耍他玩兒,能心平氣和的聽他說些廢話,也願意見到他對自己露出崇拜的表情。
他記得鍾意秋最開始見自己時是有點膽怯的,不知道啥時候開始竟然把他當成朋友了。
就因為對他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這麼容易信任別人,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天漸漸黑了,下了山鍾意秋回頭看,陽光下絢麗多姿的山景又變成了濃霧迷漫裡隱隱約約的線條,陰暗神秘的讓人嚮往。
鍾意秋想起來白天的事兒,跟在肖鳴夜身後問,「義叔說他沒家沒業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一會兒,鍾意秋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聽見他緩緩的開口,「義叔年輕的時候跟著家裡的親戚去北京上學,和他的一個女同學談戀愛,但是女的家裡是城裡人,又有錢,看不上義叔是農村的,一定要讓他們分開。」
前面是一條小水溝,肖鳴夜提醒他邁腳跳過去,接著說:「他們不願意分,兩個人偷偷的跑了,但還是被女孩子家裡人抓回去了,還找人打斷了義叔的腿。」
他說的輕描淡寫,鍾意秋的心裡卻像是激起了驚濤駭浪。
「義叔的腿不是天生的?是被人打斷的!」他不敢相信。
肖鳴夜嗯了一聲回答他,不等再說話就被他搶過去憤慨的說,「太過分了,至於要把腿都打殘嗎!」
「因為那個女孩子懷孕了,家裡人很生氣,」肖鳴夜說。
鍾意秋過了半分鐘才又問,「後來呢?」
「說是把孩子打掉了,家裡人花錢把女孩子送出國去,義叔回來後就一直沒結婚,」肖鳴夜回答。
鍾意秋唏噓不已,心裡五味雜成,各種滋味混成一團。
快進院子的時候,他才嘆息著說,「他們又沒有犯錯,愛情本身就沒有錯。」
肖鳴夜調侃他,「你還懂愛情呢?」
鍾意秋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