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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問過她:「何苦?」
「像你這樣自身條件和家庭條件都很優越的孩子是不懂的,你垂手可得的今天,就足夠我們為之可以奮鬥一輩子。」她如是說。
「優越?」他從不覺得一個孤兒能優越到哪裡。
「是啊,光正統美國醫療體系下培養出來的醫學生這一條,就是我們無法企及的,哪怕是國內再頂尖的院校。而且,你看你,小小年紀,輕而易舉,就可以百裡挑一地考進哈佛。在臨床上也是,平時渾渾噩噩地活著,一到關鍵時刻,無論理論還是技能操作都能讓人刮目相看。」
「你和你哥一個樣,都沒發現自己身上的天賦。你以為你們家世家的名號是白叫的?十幾代名醫是白做的?對你們一點影響都沒有?才不會。醫學是技術,也是藝術。技術還可以教,藝術就要憑個人悟性了。世家世家,我們普通人身上缺的就是你們基因裡存在著的悟性。」
田佳釀說這話的背景是醫院的天台,月明星稀,微風拂面,襯得她原本動人的聲音更添一份發人深省的動容。
「我對他說過,我不做醫生不過如此,他不做醫生天理不容。現在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你。」
田佳釀是枚鑽石,堅硬,帶傷,閃閃發亮,受人尊重。他不會去喜歡她,但不妨礙可以把她當做良師益友。所以之後雙雙學成歸國,成了同事,嶽芪洋對她也總是帶著一份尊敬,科研上出了問題會第一時間找她求助。
但是黎糯不一樣,嶽歸洋說,她和田佳釀性格有相似之處,他也贊同。但黎糯是黎糯,人如其名,糯糯軟軟的,會粘他,燒焦了也會剛強起來,本質卻沒變。
看田佳釀忙碌勤奮他會崇敬,看她奔波苦讀,他只會心疼。這約莫是鑽石和糯米的不同,更是知己和愛人的區別。
注視著她不安又疲憊的睡顏,他想的是,如果她不做醫生就好了。
黎糯最近往教辦跑得很勤,就是為了保研的事情。
老師對她說得挺明白的,她成績不錯,保研沒問題,至於是傳統研究生還是基地研究生,保院內還是保院外,有待所有保研學生的最終選擇。最關鍵的,是她想出國還是深造還是轉行。
癥結就在這兒,她連自己想幹嘛都不清楚……
可她身邊的人,彷彿心意都已決。
盛青陽考a大的研,畢業後回東北,爭取逃掉該死的規培。路心和考本校本院的基地研,把自家的龐大家產扔給她家沈老師,自己安心做醫生。再問別人,出國的找好了學校,轉行的跨專業考研或者直接找工作。同處保研名單中的同學也不斷紛紛傳來定好老闆的訊息,聽得她人心惶惶。
晚上回家,嶽芪洋照例在電腦上工作,她縮在地板上一會兒翻幾頁複習資料,一會兒瞅瞅保研意向書,心神不寧。
「怎麼了?」被他發現了。
「你說小姑娘學什麼科比較好啊?」她乾脆挪啊挪啊挪到他腳邊,然後猛地站起來,坐在他腿上。
他稍稍歪過頭,繼續噼裡啪啦敲鍵盤,過了好半晌才反問她:「你確定想做醫生?」
「也沒有……」她頓時垂下腦袋,也不算檢討,開始說大實話,「我知道我不太適合,不夠狠,優柔寡斷,做事拖拖拉拉,又鴕鳥……」
「不是你的原因。」他摸摸她的頭,「只是,你做醫生,我捨不得。」
愣愣地抬頭,正迎上他柔情深沉的眼眸。
「我……能不能哭?」某人傻兮兮地問了一句。
嶽芪洋抹抹她的臉:「傻瓜,你已經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停更哦。。。
田姑娘是我的真愛,沒有之一。
要有哪個男人對我說「你做醫生,我捨不得」,立馬改嫁,絕對必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