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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廂房內。
戚皇陛下的左右手齊約趁著月色來訪他家主子,半點沒驚動孟府夜巡的府衛。
齊約抱拳道:「不出陛下所料,七年前那場動亂確實有謝不周在背後推波助瀾。」
戚昀掌中握著一段上好的木料,他眉峰下壓,漆黑的眼底是霜雪驚濤。
戚昀低呵一聲,笑容嘲諷:「她對所有人都很好,結果只是養出了一群中山狼。」
陛下,您這不是把自個兒也罵進去了?
齊約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接話。
恕他大逆不道,他們家陛下這話,好酸吶。
戚昀用拇指拂去木雕上的殘屑,目光沉沉:「青龍令主為誰所殺,可有了眉目?」
齊約搖頭:「鄭焦大人那頭正馬不停蹄查著呢,只是兇手一看便是熟手,沒留下半點破綻。這樁案子還有得查。」
戚昀眉尾有一抹赤紅,「沒有破綻?」
「這個世界上,」他身上是不掩飾的殺意,像荒古戰場上殘存的血腥與殺戮。「除了死人誰都會遺留線索。」
齊約低著頭,不敢去撩虎鬚。
「屬下等辦事不利。」
戚昀眼底蔓延上一片血色,他握著木料的手一寸寸縮緊,青筋爬滿骨節分明的手背。
沉默了好長一陣子。
他突然出聲道:「去查一查孟家三娘。」
「是。」
只是這孟姓著實好熟悉。
齊約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孟家的三姑娘……是老孟的嫡女?」
戚昀點頭,握著銼刀的手一頓。
「罷了,繼續盯著承恩侯,不必在這裡耗費人手。」
翌日。
孟懷曦乘著車再次路過永安街時,前日裡那座來頭不小的酒肆已經由大理寺查封。
大理寺。
孟懷曦用扇骨敲了一下手心,據崔娘子的訊息來看,這大理寺一門俱是新皇最得力的鷹犬。
鷹犬做事這麼利索,除卻主子的號令,她還想不出第二個緣由。
所以,這位戚郎君和皇宮裡的人有關?
孟懷曦眼底的興味淡了淡。
真是可惜,她這輩子不想和皇宮扯上半點關係。
穿過永安街,不多時便到了平康坊。
平康坊原是瓦肆勾欄聚集的地方,在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地皮也相應便宜不少。
她當年與蘇狸建立明月坊時,索性將這一整條街巷都買了下來,充作明月坊的發展基地。
是以也可以說明月坊的根基就在平康坊內。
戚昀說的那個香料鋪子也開著門,只是生意不大好,僅有小貓兩三隻圍在櫃檯邊。
孟懷曦只掃了一眼,提著裙擺朝對面戲園樓上走。
她逝世前夕,懷璽曾下令將明月坊逐出上京以後,這一條街便收歸朝廷管轄。
現如今,明月坊的聯絡點竟然還在平康坊。
著實讓她有點意外。
不過,既都到了明月坊的大本營。
孟懷曦自有妙法知道她想知道的,再無須他人推說。
甫一進門,孟懷曦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禁庭春皺,鶯羽披新繡。」
姒玉著一身水綠色舞裙,站在二樓中心戲臺上,柔媚和婉的聲音裡帶著些哀愁。
「百草巧求花下鬥,只賭珠璣滿鬥。日晚卻理殘妝,御前閒舞霓裳。誰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美人蹙起尖尖蛾眉,彎唇似喜非喜,叫一眾看客心癢難耐。
只是礙於雲水苑的規矩,連上二樓近觀美人芳澤的機會都沒有。
可孟懷曦不一樣,作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