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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那晚去公園幫忙找失蹤的馬嬸、對著路人說的那句話一樣,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
她如今花時間心思在「平安結」上面,也不是為了什麼洗白或贖罪,她尚未善良到那地步,她單純是想讓自己睡得踏實,有一口安樂茶飯。
她再補充了一句:「向天庥,你也不用怕他的。」
向天庥又覺得車內空調好像壞掉,是不是不出冷風?他好熱好熱。
有些情緒在他胸腔內翻滾不停,有道光在他眼角余光中閃爍明亮。
曾經有一段時間,「蘇濤」這名字就是他的夢魘。
他是他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和他打架的人,他讓他一度排斥恐懼去交新的朋友,現在再想起那短短几個月,他仍會渾身不適。
校園霸凌是一塊很難痊癒的疤,它只能結痂,讓你覺得它應該已經好了吧,然後在某個時刻它又會開始發癢,你多撓兩下,那塊痂一掉落,底下還是血淋淋一片。
比如說,他沒有跟高中的同學保持聯絡,又比如說,他不再去ktv之類的場合。
不停的逃避也是一種恐懼。
不過,十幾年前,他不是一個人。
現在,他也不是一個人。
那道光就在他身旁,他觸手可及。
紅燈的時候,向天庥伸手過去捏了把關好彩的臉。
他現在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捏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捏。
關好彩聲音含糊:「幹嘛啦——」
抱怨歸抱怨,她沒有撥開向天庥的手。
向天庥語氣輕鬆許多:「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
幾個小時後,他們趕到了紅姨說的那家派出所。
紅姨和她丈夫都在,禮多人不怪,關好彩一上來就給他們九十度鞠躬,可憐兮兮地道歉,說一定會賠償紅姨的。
紅姨心裡還有氣,但不是針對關好彩的,畢竟也算認識了好幾年,兩人的交易一直很順利,就算她半年前怕麻煩,提前解約趕關好彩走,關好彩也照做了,並沒對她說什麼難聽話。
她拍拍關好彩的肩膀,有些感慨:「還好你沒再住在這裡了,不然肯定會被那人嚇壞的。我悄悄告訴你啊,我們那物業的管理也有好大問題的,好多業主早就有意見啦,正好趁著這件事,我們業主可以……」
紅姨拿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道,表情怪壯烈的。
關好彩愣了幾秒,發出真心的笑聲。
雖然沒有受到直接的傷害,但關好彩也算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和紅姨兩夫妻一起進了調解室。
向天庥以男友身份陪著她。
幾人等了會兒,蘇濤被民警帶進來。
關好彩從他進門時就直直盯著他,快三十歲的人其實還算後生,但他佝僂著背,腦袋低垂,整個人看上去又頹又喪。
而且讓她訝異的是,蘇濤成了個胖子。
蘇濤高中時就高,但那會兒瘦,十幾年過去,當年受歡迎的男生已成了肩厚肚圓的社會人。
關好彩本來就不太能記得他的樣子,如今更覺得陌生了,是走在路上都不認得的甲乙丙丁。
他抬頭時,關好彩才終於和他的視線對上。
蘇濤皺著眉避開視線,飛快打量過調解室內的另外幾個人。
兩個年紀大的他知道,是那間房子的業主。
關好彩旁邊是一個年輕男人,青靚白淨,蘇濤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有著明顯敵意,於是沒多看他,又低下了腦袋。
接著還有一個女人進了調解室,懷裡抱著個孩子,女娃娃,歲數不大,還咬著奶嘴。
女人一進來就和關好彩沒多久前那樣,一直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對不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