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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他鄉的深夜，兩人相互依偎著取暖。

&ldo;你是去看梅靜？&rdo;她昏昏沉沉地問。

他地笑聲幾乎是透過胸口傳來的，又伸手撫撫她的肩膀：&ldo;你的飛機晚點了？&rdo;

&ldo;嗯，晚了一個半小時。&rdo;

他就說：&ldo;準點到的話，就能跟著上遊輪。

我以為你在上邊。&rdo;

阮之清醒了片刻：&ldo;你知道我要來？你……是來接我的？&rdo;

他只&ldo;嗯&rdo;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這會兒她一整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了，胃裡灼得有些難受，可是他這樣同她說話，竟令她覺得心底暖暖的。她閉著眼睛，側身往他懷裡靠了靠，右手輕輕放在他腰側，低聲說：&ldo;我餓了。&rdo;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修長的手指微微往前探，在她臉頰的地方停駐片刻，帶了笑意說：&ldo;知道了。&rdo;

傅長川的公寓在巴黎十六區，亦是在塞納河岸邊。車停的地方，是一座石質大樓，門口是黑色鍛鐵柵欄門，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傅長川伸手替她拿了包，又扶著車門，等她下來。阮之下了車，往四周望了望，不遠處的街角不知是哪國的大使館。路燈在樹葉的遮擋下變得十分昏暗，她只看清門邊的牌子上刻著&ldo;1933&rdo;。

傅長川按了一串秘鑰，鐵門便自動開了，燈光亦應聲而亮。

傅長川隨口對她介紹：&ldo;二樓四間臥房，廚房健身房和桑拿浴室在一樓，地下室可以看電影。你住哪間自己去選。&rdo;

大樓和街道極具歷史感，可內部的裝飾卻是以簡潔格調為主的。想來傅長川要在這裡住著，已經按照他的喜好重新裝飾過。阮之坐著電梯到二樓，每間房看了看，景緻都很好，也都能望見鐵塔和整個巴黎的夜景。她把包放下，洗了洗臉，傅長川來敲門，讓她出去吃東西。

二樓的大露臺上是一間玻璃溫室，可以270°觀景。巴黎中心市區建築並不高，遠遠望去，錯落有致的燈光，襯得鐵塔分外偉岸。

冬夜漸晚，室內開著暖氣，米色餐布上玻璃花瓶裡插的那支白玫瑰半綻，雞湯松茸雲吞散著騰騰的熱氣。這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暖心的食物了。湯汁清澈鮮美，阮之慢慢吃了半碗，就覺得渾身舒服。他陪著她吃了些，又起身端了份甜品上來。

阮之其實不大愛吃巴黎的甜點，覺得太甜，有回逛街經過一家甜食店，號稱有著全巴黎最好吃的馬卡龍，她買了一袋，結果咬了一口就給齁著了。傅長川在一旁嗤之以鼻，還嘲笑她&ldo;一口一個你當是漢堡呢，別人就著黑咖啡，一塊能吃大半天&rdo;。

阮之拿著勺子，遲疑著舀了半勺放嘴裡，結果並不太甜，回味是醇酣奶香，還帶著綠茶清甜，是中國人喜歡的甜點口味。

&ldo;龍井燉奶？&rdo;好吃得眉眼都舒展開，阮之問，&ldo;你請了中餐的廚師嗎？&rdo;

他亦只給她上了這一小份，淡淡說：&ldo;我學著做的。&rdo;

&ldo;龍井是你那個莊園裡帶來的嗎？&rdo;

傅長川在杭州市郊有個茶園，阮之去過一次，因為那裡太靜，她並不喜歡，只住了一天就走了。

&ldo;這是陳茶了。&rdo;傅長川雙手十指抵在一起，&ldo;清明前我可以陪你去採新茶。&rdo;

阮之手裡的勺子頓了頓，或許是因為吃飽喝足，她的眼神變得晶晶亮：&ldo;有人在巴黎豪宅學做甜品，有人辛苦來回工作。一樣都是人欸&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