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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很需要這樣的交際工具,因為銀河系猶如《聖經》中提到的語言混雜的巴別城。儘管銀河術語已經非常精煉了,但它無法逾越所有的語言障礙。而且,在某種情況下,它難以保證最低限度的交流。銀河中不僅有數以百萬計的口語,而且還有其他許多不能根據聲音的原理進行交流的語言,因為銀河人缺乏辨別聲音的能力。當人們用超聲波交談而別人又聽不見時,甚至連聲音也失去了作用。當然,那兒也有傳心術,但每一條傳心帶就會造成上千個民族心靈感應的阻滯。那裡有許多人單憑手勢語生存,還有一些人光靠某種書面或象形文字相互交流,其中包括那些體內裝有化學黑板的人。此外,在銀河系邊緣的一些神秘的星球上生活著盲人、聾子和啞吧,他們所使用的語言也許是整個銀河系中最複雜的了那是一種位於神經系統的訊號程式碼。
這項工作伊諾克幹了差不多已有一個世紀了。他想即便如此,即便他能藉助銀河的手勢語和那臺十分可憐的(儘管十分複雜的)機械裝置‐‐語義翻譯機,有時他仍然覺得很難明白他們中許多人所說的話。
露西。菲希爾從身邊拿起了一隻用一塊折迭的樺樹皮做成的杯子,把它放入泉中。然後她將杯子遞給了伊諾克。他走上前去,接過杯子,跪著將杯子中的水喝下去。由於杯子有些漏水,泉水從杯中流了出來,淌在手臂上,弄濕了他的襯衣袖口和茄克衫。
他喝完水後便將杯子遞還給她。露西用一隻手接過杯子,同時他認為自己抖動嘴唇而發出的聲音她不僅無法聽見,而且還會使她感到窘迫。
他只是伸出手去,將自己寬大的手心貼在她的臉頰上以示慈愛,手掌在她的臉頰上停留了較長的時間。然後,他站起身,凝視著她,他倆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便轉向了別處。
他跨過從泉眼裡流出的小溪,踩著通向樹林邊的小道,穿過田野,朝著山頂走去。到了半山腰,他轉過身子,看見露西正望著他。他舉起手向她告別,露西也向他揮手道別。
他記得,從第一次見到露西至今已有12年了,或許還不止這麼久。那時,她才十來歲像個小天使,在樹林裡奔跑。雖然他經常見到她,但他記得一直過了很久他倆才交上朋友。她經常在丘陵與峽谷之中漫遊,好像它們都成了她的遊戲場所似的。當然,丘陵和峽谷也的確成為她的遊戲場所了。
多年來,伊諾克一直看著她長大,平日散步時也經常見到她。在他倆之間的理解遠遠不僅於此,而是基於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彼此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而這種世界賜予他倆一種別人無法得到的洞察力。伊諾克知道他們彼此從來沒有也從未試圖將各自的世界告訴對方。然而,這種世界其實已經存在於他們各自的意識之中,構成了他們友誼的基礎。
他記得,有一天他在粉紅顏色的杓蘭花盛開之地見到了露西。當時,她只是跪在花旁,望著花朵。她一朵花也沒有摘。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如何停在她的身旁,如何高興地看到她沒有摘花。他知道一看到這些花朵,他們倆,他和她,同時都發現了一種樂趣和一種無與倫比的美妙。
他來到了山頂,然後踏著通往信箱的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他認為自己並沒有弄錯。不管再看一眼那隻蝴蝶又會給他什麼感覺,它的一個翅膀的確壞了,而且很皺。由於缺乏粉末,那翅膀已經失去了光澤。它是殘缺之物。可是後來它卻又重新復元,並且飛走了。
第三章 潛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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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羅&iddot;格蘭特非常準時。
當伊諾克到達信箱時,溫斯羅的那輛舊車正在山脊上行駛,車後揚起了許多灰塵。他站在信箱旁,心想今年的灰塵可真多。今年雨水很少,莊稼嚴重受損,說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