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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大爺饒命啊!」
一道走了音、破了嗓的慘叫從背後傳來,緊接著一股力量襲來,伍小六脖子上的彎刀擦著他的下巴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那欲行兇的人低頭看去,只見一雙乾瘦有力的手正死死抱著他的大腿,有些一時反應不過來。除他以外,現場其他人也都是一愣,那駝隊中的人沒人留意到那個村姑是怎麼一瞬間就跑到那轎子邊上去的。
肖南迴內心的理智已經開始扇自己巴掌,然而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後悔是沒用了,只期望能趕緊挨過這一關。
一道大力襲來,便是這大腿的主人狠狠蹬了她一腳,想將她踢開。
可是肖南迴也是使了吃奶的勁,對方這一腳只讓她略微飛起來些,隨即又牛皮筋一般彈了回去,嘴裡嚎道:「軍爺!饒命啊!我家一脈單傳,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死了可就斷香火了啊!」
肖南迴說得是地道的宿岩土話,在場的幾人沒太懷疑她的身份,只覺得是個多事的傻姑,眼神都是嘲諷。
肖南迴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那森涼的刀刃改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斷香火?沒那麼複雜,我讓你直接斷了氣,就沒那麼多事了。」
肖南迴狠狠瞪一眼伍小六,對方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她腦子飛快轉著。
如果此時動手,她的一切謀劃都會失敗,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就要被葬送,她心有不甘。但若教她看著伍小六送死,她確實有些良心不安,畢竟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則都是靠著伍小六,而他之所以被拖下水,也是因為她。
肖準時常教導她一點:人生在世,要做到問心無愧。
她一直記得,所以從前雖然經常上戰場殺敵,練就一身頃刻間取人性命的本領,但她從不濫用武力,更無法見死不救。可憐她也根本不是個會演戲的,就這一出還是她從戲摺子裡看來的,如今可要如何才能收場呢?
眼下這情形,可能只有一個人能救他們。
肖南迴努力忽視在自己脖子前晃來晃去的刀子,突然就將矛頭指向了那正往轎子裡爬的田家大小姐。
「小姐啊!你不能不管小六啊!他可是你嬸嬸的表叔的三兒媳家的孩子,你可不能不管他死活啊」
那田家小姐田薇兒是個甚少見識這等場面的人,早就嚇傻了,哆哆嗦嗦回過頭來,看一眼伍小六的胖臉,死活想不起有這麼個人。
有了這片刻喘息的功夫,伍小六的求生欲終於爆發,連忙扯住田薇兒的裙角,一臉委屈:「小姐,你不記得我從前幫你翻牆出去偷買糕餅的事了嗎?那回被老爺抓回來我腿都被打斷了。這次為了來伺候你,家裡新娶的婆娘都扔下了,你是承諾過我能有銀子拿,我才跟過來的,現在不僅銀子沒見著,就連小命都要沒了,你可莫要害我啊」
這下不光田小姐回不過神來,就連肖南迴都聽傻了。
這伍小六當真是個當潑皮的人才,這一套套的碰瓷話,信手拈來連個磕巴都不打一個,看來以前是沒少胡謅。
方才行兇的那人陷入一種尷尬境地,一方面他也拿不準這胖小廝與田家小姐到底在搞什麼鬼,另一方面要他就這麼放過這人他又有些不甘心。
在場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打斷了情緒,一時僵持在那裡。
肖南迴的心蹦到了嗓子眼,生死興許就在某些人的一念之間,她暗自祈禱這盞看不見的天秤最終會向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滑去。
就在此時,安靜乾燥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
那是一聲咳嗽聲。
咳嗽聲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而這很遠的地方似乎還在他們頭頂上。
先前那名拿著禮冊的領頭人最先察覺,銳利的目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