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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炎看她這幅樣子,便知那書頁上多半寫了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以致於都無法去追究東廠中人的偷竊行為。
「暄兒現在怎樣?」
王太妃擦了擦眼淚,忙道:「他讓府兵退下了,由著東廠率人去清丈,現在在府裡安好,只是出不去。還多虧了暄兒聰明,提前將我送出了府,叫我的婢女假扮作我待在府中,反正東廠的人與那些清丈的小吏也不知道我到底長什麼模樣。」
宋長炎擰眉不語。他在屋中來回踱了幾圈,才道:「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做什麼呢?」
王太妃愕然地看著他:「你這是問的什麼話?東廠仗勢欺人,且不說這清丈令頒下來,王府要受多大的損失,光是暄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都不願替他出口氣嗎?你不出,還能有誰出?」
「東廠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我如何能插手!」宋長炎重重拂袖,在桌邊坐下,「我早同你說過,是當初我們都錯估了他的本事,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我們能撼動的了!都是你將暄兒寵得太過,讓他失了分寸,否則你看看縉王,陛下說什麼就照做什麼,當個逍遙王,雖無實權,但吃喝玩樂也沒耽誤,不是很好嗎!」
王太妃震驚地看著他,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宋長炎,你真的是宋長炎嗎?你說的是人話嗎?」她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暄兒是你的孩子,你當年同我說得多麼好聽,說等先帝和太子一起死了,就是輪到暄兒繼位,結果呢?好,先帝死了,太子倒是活下來了,還有你攛掇了那麼久的龐王,造反不成,死得比先帝還快!然後你跟我說,這龐王謀逆,本就難以掌控,且讓我等一等。你說太子有慧根,而陳氏為了攬權,必然會與太子起衝突,到時候就是暄兒坐收漁翁之利!好,我再等,結果卻等到陳氏的死訊,皇帝親政,哪裡還有暄兒出頭的機會!」
她淚如泉湧,幾乎要說不下去:「宋長炎,你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給我這樣的希望!這麼多年過去,其實我也不敢再有那樣的奢望了。可現在,暄兒身為親王,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東廠的賤人這樣羞辱,你怎麼能忍得下去!你還好意思拿縉王比,縉王蠢鈍如豬,可暄兒卻聰明伶俐,他難道就比裴禎元差嗎!真正論起出身,他的生母不過是個小小的嬪!我可是貴妃!」
宋長炎看著她,冷笑了一聲:「真正論起出身,他還當不上這個王爺呢。」
王太妃的臉霎時雪白如紙。
宋長炎也知道是自己一時口不擇言,緩了口氣,說:「慧儀,你且不必如此著急。你不在京中,不知道京中是什麼情勢,你也不在朝堂,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性子,他的那些親信們又是什麼性子。我只能跟你說,這清丈令是非推行不可的,陛下先前已經收拾了個抗旨的豪族,肅王府若是此時再不識好歹,那就危矣。」
他和閨中婦人不同,她想的是如何才能讓自己兒子爭氣,如何才能讓自己兒子立威,但他想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裴禎元注意到肅王,以這位陛下現在的手腕,收拾一個肅王並不是什麼難事。錢沒了可以再賺,權沒了可以再疏通,但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你當我還會上你的當?」王太妃啐了一聲,「宋長炎,我看你是在京城待久了,早沒了當初的心氣兒了罷!曾經你是多麼有野心一個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算在內閣,又有什麼用?你給暄兒帶來過一絲半點的好處嗎!宋長炎,你就是個廢物!」
「休要胡鬧。」宋長炎趕了兩天的路,心力交瘁,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你覺得我在胡鬧?」王太妃望著他,唇角挑起一抹涼薄微笑,「我告訴你,我也不指望你——」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王太妃猛地噤聲。
「娘娘,是老奴。」一名僕婦在門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