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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禎元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不僅不領情,還會反過來教訓他一頓。
「朕沒打算讓你感激。朕只是……頭腦一熱。」
戚卓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陛下頭腦一熱,就給大紹帶來了多少麻煩。還不如讓臣受這一刀呢!」
「那可不行,萬一你死了呢?」
「臣死了,總比陛下死了好。」戚卓容冷笑一聲,「臣死了,臣知道陛下定會為臣報仇;可陛下死了,臣恐怕還沒來得及替陛下報仇,這大紹江山就要完蛋了。」
「若朕真的死了呢?」
戚卓容不說話了。
她此刻背對著他,他不知道她臉上是什麼表情。
很久之後,他才聽到她說:「裴禎元,你給我聽好,你這條命,也算是我給的。不管怎麼說,要是沒有我,你八歲的時候就應該死在龐王叛軍刀下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以身犯險。再敢這樣,我不如下次直接掐死你,另外找個聽話的傀儡皇帝上位。」
裴禎元驀地笑起來,卻不敢笑得太用力。
戚卓容回過頭來,見他竟然還在笑,絲毫沒有悔改之意,不由大怒,虛虛抓住了他的脖子,道:「當初話說得好聽,什麼視我如兄長,你就是這樣兄友弟恭的?自己逞英雄是痛快了,丟下一堆爛攤子給我?還是想讓我下半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裴禎元咳起嗽來,嚇得戚卓容立刻縮手。
他努力抬起右手,順了順自己的心口,輕聲道:「好,好,皇弟再也不敢了,以後都聽兄長的。」
「混帳東西,以為我真會信你?嘴上一套,實際一套。」戚卓容罵道。
裴禎元問:「皇弟命懸一線的時候,兄長可有為皇弟掉過一滴眼淚?」
「陛下怎麼不問司徒馬有沒有為你掉眼淚?」戚卓容諷道,「等陛下真死了,我們再替你掉眼淚也不遲。陛下殯天,別說是我們了,全天下百姓都得哭著送一送。」
裴禎元:「……」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微微皺眉,彷彿是被她給氣到了。
戚卓容明知他是在故意裝可憐賣慘,可看他確實虛弱,就也難再說他什麼。她坐回榻邊,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才道:「刺客是尚衣監的掌印,受人威脅,因此才要殺臣。但他家人掌握在對方手上,所以死活不願說出主使是誰。但他不說,臣心裡也有幾個猜測。陛下昨日遇刺後,眾人對臣頗有意見,這無可厚非,但其中有些人似是完全不在意刺客本身,只顧著攻訐臣,讓臣覺得可疑。」
裴禎元擰眉:「是誰?」
「還需排查,也可能只是單純看臣不順眼而已。但此事最大疑點就在於,無論是要刺殺臣,還是刺殺陛下,選擇冠禮這個時間都不是明智之舉。難道是冠禮上有什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戚卓容道,「總之,陛下還是好好養傷,這件事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裴禎元:「好。你自己去擬道旨意,大印你也知道放在何處。帶著朕的旨意,查案總歸有理有據。」
戚卓容點頭:「等有進展了,臣會再來告訴陛下。在此期間,陛下就不要勞心費神了,免得落下病根。」
裴禎元應了。
正說著,司徒馬已經與太醫拎著食盒回來了。
「御膳房早就備好的清粥,他們倒是聰明,沒放任何佐料,就適合陛下這種傷重未愈、腹中空空之人。」司徒馬麻利地開啟食盒,問太醫,「是讓陛下躺著吃?還是坐起來吃?」
太醫慎重問道:「陛下現在感覺如何?」
「還好。」裴禎元微微舉起右手,示意他能動。
太醫道:「那就麻煩司馬大人與我一起,將這矮榻稍微調一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