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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戚卓容語氣平平,「我從未想過。」
她說的是實話。她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掌握權力,只有掌握了足夠的權力,才能查清自己想查的案子。自始至終,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父洗冤,還全家一個安寧。之後的事情,全都無所謂了。她是男還是女,這權力是要還是不要,她都不想再去花費任何心思。
履霜敏感地察覺了她的情緒,當即就要告退。戚卓容讓她去把拾肆喊來,履霜找了一圈,才在外面大院裡看到了坐在假山上曬月亮的拾肆。
「拾肆大人,督主喊您去一趟。」
拾肆從假山上跳下來,匆匆應了一聲就往裡走,像是一眼也不敢多看她一樣。履霜微感疑惑,卻也沒有多想,自己回了房。
拾肆敲開戚卓容的門,看到房裡正襟危坐的戚卓容,揉了揉鼻子道:「督主,您找屬下?」
戚卓容簡要交代了一下絲綢的事,拾肆得了令要去查,卻又被戚卓容叫住:「你有話要說?」
拾肆躊躇許久,才終於決心道:「督主,恕屬下直言,您喜愛履霜姑娘,這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您是為了給履霜姑娘伸冤,才非要查陳家不可,這話傳到陛下耳朵裡,陛下大約並不會高興。」
他本質上是皇帝的人,知道皇帝一直視陳家為眼中釘,戚卓容從履霜父親的案件入手去查,也算是順水推舟。可君心難測,他秉持著這些日子對戚卓容的信賴,決定還是要提醒幾句,這種事畢竟難登大雅之堂,若搞得人盡皆知,也是有拂陛下臉面。
戚卓容聽罷,笑了笑道:「多謝你提醒,我自有數。」
拾肆見她聽進去了,便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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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卓容查案遲遲未有進展,不免引起了朝中不少官員的不滿。
「依我看,他就是想踩著陳家上位,若是連陳首輔都敗在了他手裡,這閹人以後還不得手眼通天?」
「哼,那陳府被圍得跟個鐵桶一般,如今人人自危,生怕被波及,誰還有心處理公務?這戚卓容一門心思撲在那十二年前的定案上,現下正在發生的百姓滋事他倒是不管了!」
「案件若是一直這樣停滯不前,他莫非也要對陳首輔等人嚴刑拷打?太過荒唐,陛下豈能容他至斯!」
「他前幾回嘗到了甜頭,但這回恐怕是真查錯了路子。一個閹人,一個娼妓,聯合起來唱出大戲,說起來竟也格外好笑。」
「你們說,那閹人和娼妓在一塊,是誰更主動?」
「噫,光天化日,還是莫要談論此等醃臢之事!不過依我看,他們倒是絕配,哈哈哈!」
……
小皇帝力排眾議,堅持查案,終於在最後一個春月的尾日下令,重開早朝。
奉天殿中已經許久未有如此齊全的官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彼此對今天將要發生什麼都心知肚明。
「今日早朝,不議其他,只議十二年前燕良平一案。」小皇帝正身坐於龍椅之上,皮弁綴玉,絳紗大綬,胸臥盤龍,肩繡日月,眉眼冷肅,令人望之生畏。
他緩緩掃了一眼,見前排缺了一人,道:「陳首輔何故缺席?」
「啟稟陛下,首輔年事已高,前些日子於府中將養,恢復有限,因此行動慢了些,望陛下恕罪。」陳鴻疇出列答道。
「還需多久?」小皇帝面無表情問道,「莫非這滿朝文武,只等他一人?」
小皇帝鮮有剛上朝就如此戾氣的時候,陳鴻疇料想今日必有一場硬仗要打,打著哈哈道:「快了,快了,臣入宮的時候,就已經見到首輔的轎輦了。」
陳敬便是在這個時候緩慢踏入奉天殿的。
他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