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二十七章(第1/2 頁)
青年的頭上有一個小小的髮旋,一縷銀髮從那裡延伸而出,在空中不羈地翹著。當用指腹抵住它、慢慢打轉時,手感類似於狗狗最外層的毛髮,粗糙又幹燥,還帶著點刺刺的感覺。
但他的頭髮是漂亮的銀色,而咖啡廳內溫度涼爽,觸碰他彷彿在用指尖“舔舐”冰淇淋,能品嚐到一絲若有似無的冰涼甜味。
只要吃了第一口,就會想要第二口。
好在意、好想把整個手掌都埋進去……這樣的念頭一直在心中盤旋不去,蠱惑夏茯降下手掌。
不過正是因為她全神貫注看著對方,才能發現原本老實趴在桌上的方景澄有了別的動作——他輕輕動了動手指,將它蜷了起來。
動作不大,可能單純是睡得手麻的無意識反應,但還是把夏茯嚇得夠嗆,她這時才有了會被抓包的危機感。
好在方景澄還是沒醒。他呼吸平穩,漂亮的臉蛋往臂彎深處藏了又藏,反倒把腦袋更大面積暴露給了夏茯。
只可惜她已經無心關注那頭蓬鬆的銀髮了,她仔細打量青年的右手,那隻害她一驚一乍的元兇正好端端地蓋在他的手肘上。
指甲修得很短,剛好蓋住指端,圓鈍的樣子給人很乾淨的感覺。他中指和無名指都戴著不規則的銀戒,只有食指空蕩蕩的,上面打架留下的傷痕剛剛結痂,像一條細細的紅線。
都怪她只顧著學習,而他看起來又活力四射,她居然忘記問他肚子上的淤青還痛不痛了。
方景澄明明幫了自己不少忙,她怎麼會想著趁他睡覺摸摸他啊?
這個發現喚醒了夏茯沉寂的良心。她抿起嘴唇,用手指拂過青年指節處的褶皺,動作十分愛憐。
就這樣把他叫醒好了!他要是問起睡著的事,就說在檢查他手上的傷,剛好藉機關心他一下。
如是想著,夏茯堅持不懈地呼喊對方的名字。
“方景澄。”
……
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個似乎性別註定由自尊構成。
方景澄只在小學前從長輩那裡體驗過幾次被摸頭,之後他就因為有意教導告別了這種溫情,將“被摸頭”侷限在理髮廳的套餐裡。
所以這地方其實比夏茯想象中敏感,畢竟他只是看上去隨和可親,但實際洗頭時,其實是那種面不改色梗住脖子不讓理髮師完全託住的型別。
在察覺到夏茯撫摸他頭髮的那瞬,他便完全醒了過來。
身體還處在過度午睡的困頓中,方景澄來不及動作,第一反應只有茫然。
夏茯在摸他的頭髮麼?還是那種摸小狗的手法,因為和狗狗不熟時,所以小心翼翼,叫人不上不下。
他應該像豹貓將倉鼠完全壓在身下,迅速抓住夏茯那隻作亂的手掌,將它整個包進手心,然後抬頭笑盈盈地問她“在做什麼?”,藉此好好欣賞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把她無意間流露的一些少女心思,當做遊戲的獎賞吞入腹內。
但相應的代價就是,夏茯可能以後都不會親近他了。
都說無意間最能見真心,他應該耐心些,等待她進一步舉動才是。
如是想著方景澄努力控制緊繃的身體,讓它放鬆下來,結果也更清楚感受到來自頭頂的觸碰。很難形容,像被羽毛輕輕掃過鼻尖,細微的瘙癢讓他眯起眼眸,也無意識收攏了手指。
他越發想要抓住她,但與此同時,又不受控制地感到好奇,如果繼續裝睡,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為了不洩露臉上的表情,方景澄藉此機會,裝作無意翻身的樣子,將整張臉藏進了臂彎。
但夏茯膽子還是太小了,她受驚後便偃旗息鼓,只示意性地碰了碰他受傷的食指。那種緩慢的動作像極了無意傷人的小貓,會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