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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已畢,絲竹並奏。
眾人放下心思,喝酒吃肉,場面極是喧囂。連措侖都飲了兩杯,酒酣耳熱。
隆戈爾借著三分醉意上前,向少年敬酒:「兩邦交好,大仇欲報,真的是快活。臣有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如今德加已去,臣不忘緬懷。但王上的婚事沒有著落,臣也憂心。高城自有兄終弟及的傳統,不如趁著東齊使者也在,就做個見證,把南平殿下許配給王上吧!」
隆戈爾久經人事,送汗血馬那日就看出端倪。措侖心裡掛念前王后,只是年輕人害臊,抹不開面子,這話總不能他自己提出來。
所以隆戈爾仗著年長,知冷知熱的勸了一遭婚。一旦措侖準了,自己便搶先安慶這老東西一步,拿捏住了王上的心意。
眾人反應了一下,立刻順著話頭拍起天作之合的馬屁來——隆戈爾這老狐狸能主動勸婚,裡頭指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橫豎先把隊站了再說。
措侖沒有應聲,目光掠過隆戈爾得意的臉,望向趙澤。少年意欲檢視他脖子上的傷處,男人抗拒的收起下頜。
片刻僵持後,趙澤面無表情的端起酒杯,遙遙敬祝。
而措侖笑笑,終於對隆戈爾的提議開了口:「再議。」
沒說不行,那就是行。
舉座譁然。
連安慶都醒過味來,恨不得捶胸頓足:怎麼又叫隆戈爾聞到味、搶了先!
在喜慶喧鬧聲中,有宮人湊到措侖近旁,低語了兩句。少年聽著聽著,濃眉蹙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
「不是昨天還好好的麼?」
措侖一陣風似的縱馬從城外回了宮,隨手交出韁繩,壓低聲音問侍女。
昨日他夜宿議事廳,就是為了不讓南平挪動地方,好生休養。他走前少女情緒尚算平穩,縱是提過一次想回家,自己勸了勸便也消停了。
而現下急報,南平竟從他的住處返回王后寢宮,收拾起東西了。
「說是打早上起來就沒吭聲,這會兒把衣服都疊好了,鬧著要走呢。」侍女小心翼翼回道。
少年越走越快,步履生風。馬靴皮底敲擊地面,拍打出焦躁的節奏。
他疾步走進南平住處的院落,掀開簾帳,正巧遇見少女往外走。
兩個人一打照面,俱是愣住了。
「誰讓你下的地?」措侖心裡起急,不自覺提高音調,「你這是病全好了?」
南平從未被他這樣質問,一時表情有些茫然,手裡還握著團成一團的綢襖子。
「伺候你的人呢?就這麼幹看著?」少年怒極,沉聲環顧四周。
阿朵原本就因為主子沒頭沒腦的行動而抓耳撓腮,管又管不了。如今看見措侖這個救星來了,連忙壯著膽子,從南平手中搶下了衣服。
「快回榻上躺著。」少年低聲勸道。
南平搖頭。措侖心裡本就憋著氣,懶得再囉嗦,抬手就要抱起她。而少女早有防備,慌忙退了一步,讓擁抱落了空。
「我心意已定,莫要勸我了。」南平終於開口。她胸脯劇烈起伏,不知是大病未愈,還是心中有暗流湧動。
措侖盯著她:「什麼心意?」
「前朝有例,敦慶公主曾在夫婿去世後,重返蜀地……」
措侖竭力壓制自己的焦躁,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用說了,我不許。」
而南平似乎對他的態度早有預料,咳嗽了兩聲,又道:「德加已逝,他的姬妾全都去了噶究寺祈福守陵,連瑪索多也不例外。偏偏我貴為後宮之主,卻無憑無據的留了下來,叫旁人怎麼看?若是不讓我回東齊,也好。我收拾收拾東西,去寺中住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