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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見那老劉伸著雙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一見有個年輕後生站在周泉面前，又見小姐已是臉上通紅，當即大怒道：“好個大膽狂生，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人堆裡，竟敢調戲我家姑娘。這還了得？我看你是活膩煩了。走，咱們見官去！”言罷，嘭的一聲，　一把攥住手腕，拉起人來便走。

慌得一旁周泉連忙大聲嗔道：“老劉，你看你呀，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

老劉一聽，嗯！嗯？不是這麼回事？那又是怎麼一回事？眨巴著眼睛，聽周泉講完經過。揚起臉來道：“即是如此，咱們廢話少說，你再賠一隻糖鶴便是了。”

那公子見這老劉，卻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願意再糾纏下去。聽了這話，忙道：“好好，這便陪你。”說著，伸手朝袖中一摸，不禁眉頭皺起。空了手出來，道：“這位老丈，學生出來得匆忙，才發現未帶銀錢在身。你看……”

這老劉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甚麼？沒帶錢你也敢出門麼？”說著，伸出一隻手來，向那公子袖中摸去……

第十三章 何去何從 六

一旁周泉見了，慌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長長地叫了一聲：“老劉……”聲音中倒有七分責備，三分央求。

老劉被她這一拽一喊，果然停下手來。回頭道：“怎麼，小姐嫌我老劉給你丟人了麼？”

那周泉一聽這話，知他是在傾力迴護自己，深怕自己被人欺負了，故而才這樣不依不饒的。忙低了頭，晃了晃老劉的胳膊道：“劉管家，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面的公子先前聽周泉“老劉，老劉”的叫，還以為是她父女之間打趣。如今聽她叫出這“劉管家”來，禁不住往周泉身上細細打量。卻見她雖是穿著粗布衣裙，可臉龐嬌嫩，手上肌膚更是光滑無比。暗自點頭道：“這準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扮作村姑出來玩耍。”正這時候，又聽那老劉道：“我說這位公子，看你也是個知書達禮的，並非象個無恥之徒。即是我家小姐攔著，這一次且饒了你吧！”說著，拉起周泉來，轉身便要走。不料卻被那年輕公子攔住。口中道：“二位暫且留步。我如今身上雖未帶著銀錢，倒也能變個法子，彌補小姐失了糖鶴的損失。”

說完，從一旁紙筆攤子上賒了一張宣紙來。並從懷中取出筆墨，又向吹糖人的借了張小桌，弄些水來，把墨研了，伏在小桌之上，揮毫作起畫來。

看得一旁的老劉禁不住說道：“你這個人真怪，出門不想著帶錢，這筆墨甚麼的，倒是落不下。”一番話說得旁邊的周泉，不禁微微一笑。

不大的功夫，畫作已成。那公子又從懷中摸出一方章來，放在嘴前哈了哈氣，一隻手把章按在畫上，扭腰轉胯地用力蓋上。看得一旁老劉咧嘴道：“呵，還帶著章呢，你倒想得‘周全’！”身後周大小姐聽了此言，不禁垂下眼瞼，臉上微微一紅。

周泉一看，見那畫上竟有兩隻仙鶴。一隻凌空飛將起來，卻扭回脖頸轉望在地上的一隻。神情悽婉，似是戀戀不捨。再看地上的那一隻，雙腿直直地跳起，撲打著翅膀，伸長了脖子，似是在發出一聲長長的鳴叫來。每隻鶴雖只勾勒了寥寥數筆，倒也極為傳神。畫中濃濃的纏綿悱惻之意，竟一時把個周泉看得痴了。

半晌，卻聽那公子輕聲喚著，問道：“姑娘，姑娘你還滿意麼？”

周泉這才似有恍悟，臉上微泛紅潮，口中道：“怎麼，我還賺了一隻？”說著，竟抬起眼來，望了那公子一望。那人見了，也不禁微微低下頭去。

冷不防老劉從後面竄上來，探頭一看，道：“甚麼玩意！？還不如我家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