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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那郭珍站在那裡哈哈大笑。這章相公趴在地上,淚水登時湧了出來。心中叫道:“罷了,我章某人為了你周小姐,幾次三番被人家打得斯文掃地,我在外面吵吵嚷嚷地鬧得這樣兇,你卻不知躲在哪裡連面也不肯露一下。當真是個狠心之人,果然與我是恩斷情絕。我又何苦在這裡丟人敗興,讓人家看笑話。”想到此處,竟爬起身來踉踉蹌蹌地下山去了。
其實這章相公卻是錯怪了周小姐。當日這周泉正在後山習武,縱是前邊鬧得天翻地覆,怕也是聽不見。然而這一切那章季松又怎會知道。從此便鬱鬱寡歡心灰意冷,至今未娶。
那周泉聽了這一番二十年來的訴說,不禁悲喜交加。怪只怪師傅狠心,竟將此事隱瞞不講。恨只恨大師姐郭珍下手無情,當日競將自己的情郎打得好苦。本想著二人苦熬至今,終於盼到這花開並蒂之時,豈料這章郎言道,尚有一樁大事未辦,待這事成之後,定要把她風風光光地娶了,一補這近二十年來的虧欠。
這柳如煙直聽得入了迷。沒想到周師傅先前竟有過這一番不平常的經歷。雖是時隔多年,如今燈光下娓娓道來,仍舊是驚心動魄,曲折動人。
此時,只見那如煙雙眼盯著周泉,微微一笑問道:“莫非師傅所言,那專克本門五柳拳法的武功,竟是這章先生創的麼?”
周泉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原來這章季松當日被郭珍一個姑娘家打倒在地,以至於千里迢迢地來了,競不能與周泉見上一面。深以此事為終身之恥。此後的幾年間,遍訪名師,終於悟得這專克五柳拳之法。又經多年磨練,如今此術更為精深。方才這周泉用五柳拳法與他印證武功,數招之內競已敗了。
這如煙看出周師傅此刻心中所感,一定複雜異常。既對這章先生終能一雪前恥,感到安慰。又對習練多年的五柳拳法感情極深,如今這法子競被破了,自然是有些高興不起來。加之凌霄峰之約在即,又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讓徒弟們學這章先生的功夫,當真是內心矛盾重重。
只見那柳如煙又沉吟良久,方緩緩道:“師傅,若依我看來此法學學也無妨,常言道‘有備無患’,若是能以五柳拳法勝了白石崖自然最好,倘若不能,再用這章家拳也不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四章 雲山霧罩 一
半山腰上,有處客棧已經荒廢,久無人住。這一日競是有客造訪。斜靠在拴馬樁上的那人,生得面黑似鉄,連鬢的絡腮鬍須,倒把頰上刀疤遮去一半。此人姓孟,名喚孟涼,乃西北赫赫有名的馬賊首領。卻見他從腰間解下酒囊,仰起頭來,咕咕嘟嘟灌了一氣,一張黑臉逐漸紅潤起來。抹了抹鬍子,將酒囊扔給對面一個穿青袍扎頭巾的漢子,隨即笑道:“洪老弟,也嚐嚐咱們的酒。”只見那漢子接住酒囊,又轉眼擲了回來。口中道:“多謝美意,我這裡有。”心裡想:“你倒會做這順水人情,哪有請人喝酒,反倒自己先喝的?是想證明這酒中無毒麼?”一邊想著,一邊從懷內摸出個酒壺來,擰開蓋子,一口一口喝著。
那孟涼見那酒壺形狀奇特,扁扁的白亮亮競像是銀子做的,上面紋有圖案,競鑲有十幾顆紅綠寶石,看上去果然是個寶貝。不禁暗道:“這姓洪的倒底是沿海一帶的江洋大盜,手中盡是些稀奇的玩意兒,看這酒壺模樣古怪,也不知海外哪個番幫所產,輾轉的競落在他的手裡。” 便乾笑兩聲,開口道:“你老弟不要介意,這酒本當請你先喝,只是這西域美酒實在味美難擋,我等兄弟豁出性命方才得來,故而才忍不住先飲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