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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針的事,也有隨手亂扎的?我看閣下謙虛得很!」林思淼冷笑道:「真是深藏不露呢。」
「過獎,過獎。」男子拱拱手,又笑嘻嘻地轉過身,跑到海棠破圖後收拾衣物,樂悠悠地滿不在乎。
思淼心裡有數,冷眼看他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
她拿起桌上的蓮花燈,緩緩繞到海棠破圖前。火影跳躍在破圖上,海棠花像得了魂魄,潔白的花瓣舒展開來,點點燃燒。
檀桓斜眼瞧瞧,破圖外女子身段妖嬈,低語輕笑:「小娘子放心,我不過是個欠帳想求活路之人,你手裡還握著小的賣身契呢。」音色柔媚,頗有點蠱惑人心。
林思淼一愣神,「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也是嘴硬得很。
「咦!小娘子,別把唯一的燭燈拿走啊,我這裡黑。」
「笑話,你怕黑我不怕呀!」
「樓上月光好。」
「你這麼本事,自帶光環,自己發電唄!」
「你在說啥子——」
大堂漸漸暗起來,檀桓索性撂下衣物,坐在床邊瞧著一團燭火在破圖上漸漸飄移。
「有意思,」兩手撐在床邊,眼底笑意盈盈:「確實有意思。」
林思淼捻起鵝黃色百褶裙,握著蓮花燈小步朝上走,樓板在腳下吱呀呀作響。
她也用餘光撇眼在幽暗月色中的男子,即便是漆黑一片,仍可見身姿英挺。
「肯定不簡單,」咬咬嘴唇,哼了一聲:「不簡單。」
睡前剪了燈,月色直勾勾地從天而降,潔白如雪,直撩得人心絃蕩漾。
夜已深沉,兩人各自睡下,還忍不住惦記——琢磨彼此!
京都皇宮附近的太師府上,三小姐閨房內可沒如此閒靜時光。
奴婢們正守在床頭,看自家小郡主在錦被裡翻來覆去,哼哼唧唧。
「想吐,噁心,頭疼——」
眾丫頭蜂擁而上,其中一個端著銀盆,另一個捧著葛根解酒湯:
「郡主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再喝點解酒湯。」
晏瑜瀟自打從辛正樓回來,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幸好這段日子太師攜夫人南方會友,看不到她這幅醉酒模樣。
本來有瑜然在,她只敢抿幾口嘗嘗鮮而已,但中途二哥哥去春回久藥館。晏小姐就鬧騰開來,一連要了好幾碗,侍從也攔不住。
等瑜然回來,她已經醉倒在桌上胡言亂語。
掌櫃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躬身哈腰地賠罪:「公子,這次樓裡新釀的酒是烈了些。」
晏公子抬眼瞧了瞧妹妹,旁邊侍從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下。
要知道這位公子素來是殺人不眨眼,前些日子有位養馬官不小心餵錯糧食,那匹馬無非是有些沒精神,差點就掉了腦袋。
眾人求情,仍是打了五十大板,趕出京都,那可是伺候馬半輩子的一等馬官。
晏瑜然今日心情好,並未大發雷霆,各賞了五十板子。當然要回府再遠遠地打,晏二公子可聽不得半點嘈雜聲。又罰二百文錢,這幾位總算死裡逃生。
辛正酒樓的掌櫃瑟瑟發抖,瑜然居然沒搭理他。老掌櫃回去就給菩薩上香,千恩萬謝。
檀木桌上放著瓷杯,上好的龍井茶,裊裊茶香飄散。晏二公子纖細的指尖摩挲著杯沿,微皺的眉宇下寫滿不耐煩。
「公,公子,郡主她」
「還醉著?」
「是,鬧騰得厲害,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瑜然抿口茶,並不吭聲。
旁邊的貼身護衛柳林楓彎下身道:「不如明日讓春回久藥館的人來看看。」
「你親自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