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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遇敵遭險並不能讓他焦躁,一聽說無法施展才華,紫顏一下自狂喜跌落至沮喪,覺得這有錢人可惡不過也自私不過,將一群有偌大才智的人如此浪費驅使。若非一心想見識其他幾位大師,真不願再前行去見這勞什子富貴山主。
姽嫿難得見他心躁情急,玩味地看了半晌,捂了嘴笑道:“這不過是他初辦十師會時的盤算,現如今只管出金子,各家送些薄禮略表心意。我說盛會指的是屆時各位大師各顯本事爭奇鬥豔,須知長生不老、死而復生這難題,若是真的孜孜以求,確能讓我們這些人本領精進呢。”
紫顏一怔,想到自己對天改命的心願,何嘗不是逆天而為,迎難而上?十個行業的傑出英才藉此機緣聚首,也非有此雄厚財力才能舉重若輕。如此一想,攖寧子本意雖俗,倒成全了各家才藝百花齊放。他的心思不由又活絡起來。
姽嫿瞧出他心意,安撫地道:“你定是覺得為他一人恢復容貌太過簡易,其實這回有那許多高手,單學學人家的本事觸類旁通,也夠你一輩子受用。”紫顏精神一振,道:“我要尋文繡坊的青鸞大師,學個一招半式回去。”
姽嫿心中一動,側過臉看他風中的輪廓,星眸閃爍,是想念起某個人了吧。她陪他並肩站在船頭,感受晚春的夜風拂過臉龐,三個人同玩耍的日子就在眼前,起落如燈影明滅,那一刻心尖的暖,怎麼也吹之不去。
正在此時,有個面色黧黑的船伕跌跌撞撞跑來,衝姽嫿大喊:“你家先生出事了!”兩人色變,奪路趕回傅傳紅的居室。只見那位國手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旁邊豎了一人,反叫兩人更為緊張。
先前那個灰袍光頭跪立在跟前,正擺弄傅傳紅的腦袋檢視,碩大的耳墜折著燭光,燒成一個亮環。紫顏和姽嫿面面相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伸出手去,同聲道:“不勞煩先生!”把灰袍人往旁邊擠去。
灰袍人不以為意,嘻哈地說道:“咦,你們是他弟子?來,告訴我,住在此間的定是傅傳紅對不對?我幫你們救醒他,你們讓他給我作幅畫成不成?唔,就畫我騎在青牛上吧!最好嘴裡叼根稻草,手中拿支橫笛——”
他兀自嘰嘰呱呱說開了,紫顏乘隙為掛名師父搭脈辨苔,查探中毒情況。破碎的杯盞,古怪的茶水,可疑的情景一望即知是中毒。好在傅傳紅淺啜後即覺不對棄杯,因而中毒不深。
紫顏想了想,走到案前準備擬幾味藥,又覺太費辰光,猶豫不決。灰袍人在一旁嘿嘿笑道:“小丫頭,為何不來求我?”紫顏不理他,徑自提筆寫方子,灰袍人湊過頭來掃了兩眼,又笑道:“呀,似模似樣,可惜是老人心腸。”紫顏頓筆,道:“敢問什麼叫老人心腸?”
灰袍人聽他說話,眉頭一皺,彷彿纏上什麼煩心事,搖了搖頭道:“你這藥方是個慢性子,等藥熬好了,你師父也閉眼去了……”姽嫿插嘴道:“喂,你別咒我家師父!這點小毒,難不倒我們,也決害不死師父!”說完,伸手在傅傳紅鼻尖點了點,灰袍人嗅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前塵舊夢般在心頭晃了一晃,便暗暗遁走。
他當下了悟,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傅傳紅的弟子,有點真材實料。呀,你們不許我救你們師父不要緊,我去領個人來,他救人的法子最快,你們求他就好!”說完,樂呵呵地盪出門去。
紫顏望了他的背影,道:“他知道傅傳紅的名諱,該是赴會之人,若真是皎鏡,讓不讓他醫呢?”姽嫿嘆氣道:“只怕被他醫過,一條命先去了半條,傅傳紅文弱畫師一個,禁不起他折騰。我的香只能為他守得靈臺清明,你的藥偏又太慢。”紫顏道:“或者取一味臭氣熏天的藥物,逼他吐出來如何?”姽嫿聞了聞地上的茶水,搖頭道:“此毒循脈而潛,早入臟腑,吐也無濟於事。”
兩人煩惱之時,灰袍人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