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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如果一開始就是這種態度,不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了嗎?”他在我身後笑道,“跟我做個約定吧,老師?”
我停下腳步冷眼看著他。
“老師以後不要再管我了,你不嫌煩我都覺得煩了。你要是別再找我麻煩的話,我自然也不會找你麻煩。反正老師你來這裡教英文就是為了賺錢不是嗎?我也不過是被爸媽逼著過來做做樣子而已。你說我們有必要給彼此添堵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說的也是,就這麼著吧。”說完之後我便匆匆推門離開了那裡。我沒有覺得憤怒或者恥辱,因為我突然覺得,向寧說的並沒有錯,像其他人一樣保持沉默或許是解決這件事的最方便的方式。
我來到教室時,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講臺下只坐了寥寥的幾個人。我放下電腦走出教室,不想只在走廊裡站了幾秒,蘇格便向我走了過來。
“顧老師,跟你說件事。”
我有點意外地回過頭去:“什麼事?”
“真沒想到老師居然會跟學生做那種丟人的交易。”她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不知道校長知道了會怎麼想啊。”
我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說:“你想幹什麼?”
“如果你敢跟我媽說讓我轉班,那我就把剛剛那件事告訴校長。現在丟掉這份工作的話,你會覺得很困擾吧?”她把雙手背在身後望著我說。她眼中是一種與年齡毫不相稱的冷漠。
☆、第三十三章 雨季
2010年5月
五月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雨,公寓裡每天都散發著一種潮溼的黴味。早上起床變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當然更困難的是穿著Louboutin的鞋子踩著汙濁的泥水走進地鐵站。我要去的那個終點站讓這段行程變得更加艱難。每每望著站臺外的雨幕時,我都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受夠了這份工作。
每天的煎熬總是從更衣室裡的閒談八卦開始的。我發現不管過了多久,我也依舊很難喜歡小圈子裡的人際關係。當一群在工作場合之外沒有任何交集的女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話題除了星座、血型和衣服,似乎就剩了對彼此各懷鬼胎的議論和誹謗——即便她們走出辦公室和更衣室的時候被稱作老師。我一點都想不通那些女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背後腹誹中傷的同時還能當面笑臉相迎的,她們在“親”和“那個賤人”這兩種模式之間遊刃有餘的自如切換,讓我覺得她們可以去競爭一下學院獎。
我從沒有參與過她們的話題。每當她們談起其他的同事時,我都會迅速離開,就算躲閃不及,我也絕不會發表任何意見——我向來都不喜歡一大群人攻擊一個人的場面,因而即便我發現自己在立場上很難支援那一個人,我也絕不會再上去踏一腳。
不過更多的情況下,我就是那些話題本身。一開始,她們談論的還只是我的衣服、鞋子、手袋以及不合群的高傲性格,後來她們就開始大膽地從那些事物中推測起我背後的那個男人是誰。關於這些推測總共有三四個版本,其中最讓我覺得困擾的一個版本是:“聽說顧小曼是被某個煤老闆包養的情婦。”我並沒有因此去跟她們解釋什麼,因我確定,就算是跟她們解釋了,不久之後也會有新的版本從辦公室和更衣室裡冒出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課堂秩序大有改觀。自從我跟司宇做了那個約定之後,他果真沒有再帶著那幫少年在課堂上搗亂。事實上,從那以後他就很少出現在班裡了,我差不多隻能在樓道、天台或者學校附近的餐廳裡才能偶爾遇見他。每次見到他時,他總是舉止親暱地擁著一個漂亮時尚的年輕女孩。那情形讓我十分反感,因而我每次也都是像這樣視而不見地徑直走開。
然他倒是毫不避諱這些,反而故意提高了聲音在我身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