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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忠重重地哼了一聲。也煩請回去告訴慕容荇,殺子之仇,終有一日要找他報的!
燃燒的烈日不知何時竟已消弭了,整個林子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氣。狂風頓起,吹得兩旁的樹枝亂顫。
顧世忠並不知道。於他來說。更大的意外還沒有來到。
他是特地挑了拓跋孤不在的這兩天——只要他不在。那麼一切事情,他都只能道聽途說。他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顧世忠。顧世忠只消作出痛心疾首的樣子——痛悔自己不該沒管好女兒,令得她貪玩反為慕容荇所擒,連累了卓燕——一切責任,全在慕容荇。
不完美之處,在於他沒有料到精心安排的殺手竟去通知了新回來的俞瑞。本來殺手只是顧笑夢伏擊的一個前奏。他還準備了顧家武功最高的十數人,以防有變,只可惜——俞瑞差一點破壞了這一切。
但現在終究還是可以按原計劃去稟報拓跋孤的。卓燕今日傷勢已是九死一生。而俞瑞不過是敵人,就算日後有什麼話語說出來,拓跋孤亦不會瘍信俞瑞而不信顧世忠。
他稍稍鬆一口氣。看天的樣子,似是雖是會下暴雨。一行人分了幾批,鎮定了情緒,先後返回了青龍谷。只有顧笑夢胸口和肩上的血跡招來了谷中教眾少許驚訝的目光與多是善意的詢問。當然,這本就是故事的一部分。
可惜故事的另一部分,竟不是顧世忠寫好的劇本。
——他是故意晚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家中,尚未及進門,便看見管家顧加墨遠遠地奔了過來。
爺!管家的聲音極為驚惶。連同身後的下人表情,都預示著不祥。
□麼了。說。顧世忠卻表情平靜。
林……林芷……哪裡都找不見!
〔麼?顧世忠額頭頓時冒出一陣細汗來。有沒有可能只是出去走走?問過少奶奶了沒?
少奶奶說,卓燕走後不久,她便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
顧世忠咬唇。以她的身份也走不出青龍谷,安排些人給我去搜——記住,不要鬧大了!一找見立刻帶回來!…
顧加墨應了,惶惶而去。顧世忠伸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林芷應該沒可能知道這一切安排,現下的情形,應該只是巧合。
然而訊息是很不妙的三個字:沒找到。
在顧家家丁不動聲色的尋找的最大範圍內,是沒找到——顧世忠握了握拳。自己手裡還有青龍教不少教眾,眼下只好通知他們,在青龍谷徹頭徹尾地搜查了。只要拓跋孤不在,就不會有人能約束得了自己。就算明日被他問起,說是林芷不見了不得不大肆尋找,亦沒有什麼破綻。
天色漸已入夜。讓顧世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即使找遍了整個青龍谷,林芷仍是沒有半點蹤跡。
他心中愈來愈驚。難道她已嗅到了危險?她已——知道了真相?
禍不單行的是,自奇碗村回來之後,顧笑夢忽地發起了高燒,竟一頭栽倒在床上,大病起來。原本顧笑夢的口齒最為伶俐,顧世忠計劃明日拓跋孤回來,由她去繪聲繪色地講述如何被壞人捉走,卓燕如何來救她最後反被壞人所害的前因後果,而自己只需要在旁邊扼腕嘆息,痛心自己失職就好。但顧笑夢一病不起,他委實有些心慌起來——
見到拓跋孤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早晨——卓燕的訊息,教中早已傳開。拓跋孤前一日晚間方回來,顧世忠忐忑之下,也便未趁夜去見他。只是無論怎麼忐忑,故事終究要說。
隔了一夜,拓跋孤顯然已從旁人處知曉了卓燕遭了不測的訊息,待到顧世忠來稟知此事時,他只從頭至尾不發一言,唯在接過那塊粘血的左先鋒令牌時皺緊了眉。顧世忠說完,不見拓跋孤起疑,心中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下,待拓跋孤揮手讓他先退走,他也便如釋重負地回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