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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霞刑部的考慮。
對於刑部的懷疑,弦之介到底有沒有和伊賀決戰的心意,豹馬鄭重地回答說:
「有,」
不過,他又沉重地補充了一句:
「如果敵人追來的話。」
「如果敵人不來呢?」
「敵人一定會來的。你不是也這樣說嗎?弦之介大人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向對方下了戰書。之所以將捲軸還給敵人,是因為他確信,敵人一定會帶著捲軸追殺過來的緣故。最後,只要我們全殲敵人,奪回捲軸,你也就不會有任何怨言了。」
「最後——?」
刑部窮根究底似地問:
「弦之介大人,真的能夠對那個叫朧的女孩下手?」
聽到這個問題,豹馬陷入了沉默。
儘管五人腳下如風,陪在甲賀弦之介身邊的如月左衛門,依舊時不時用不安的眼神,審視著弦之介的面部。弦之介的表情,還是那麼憂鬱。很明顯,他還在想著朧的事情。
弦之介並不希望和伊賀作戰。雖然兩族之間有著四百餘年的恩恩怨怨,宿敵的意識充滿了卍谷和鍔隱的一草一木,但是在弦之介看來,卻沒有任何理由。不管四百年前,雙方之間有著怎樣的悲劇,發生過怎樣的血戰,到了四百年後的今天,習得了如此恐怖的忍術的兩族,依然盲目的進行著仇殺,實在是可怕之極,可悲之極。
但是,作為甲賀的主帥,他又必須和伊賀作戰!
這個意識,和因此產生的痛苦和憤怒,像一把烈火,燒灼著弦之介內心。
儘管自己已經向伊賀伸出了和平之手,伊賀卻暗下毒手,不僅殺死了祖父彈正,以及甲賀忍者風待將監、地蟲十兵衛、鵜殿丈助、阿胡夷五人,還偷襲卍谷,轉眼之間奪去了十多名無辜村人的生命。事件發生之後,又像風一樣逃地無影無蹤。實在是欺人太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即使弦之介有心挽回,甲賀一族的復仇的怒火,也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其實,弦之介自己的心裡,也燃起了復仇的烈火!
如今,弦之介頭腦中的那份理性,也幾乎已經被身體裡奔騰的熱血掩沒殆盡。他沒有想到,當自己察覺事情真相的時候,甲賀方面,已經有五名忍者,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了。血仇家恨,讓他憤怒和痛悔到了極點。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蠢,這麼大意!
當他想到豪爽的風侍將監、無憂無慮的鵜殿上助,以及可憐的阿胡夷——想到他們慘死在敵人手中的情景,他感到自己無顏以對。當他們慘死的時候,作為甲賀的主帥,自己正悠哉遊哉,在鍔隱的夜幕下做著春夢。
弦之介,你實在是太大意了!
尤其讓弦之介感到切齒的,是朧的所作所為。難道說,朧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陰謀,故意邀請自己前往鍔隱谷?難道她那天真無邪的面孔,只不過是忍者的假面?——現在想來,事情只能如此解釋。但是弦之介仍然不能接受這個解釋,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苦惱。
朧真的是這樣一個惡魔般的女人?如果這是真的——弦之介的內心一陣顫慄。但是,他不相信朧是這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朧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呢?然而,——就算事件另有隱情,發展到目前的地步,就算朧是天使,又能如何?
弦之介那憂鬱的表情,反映出他靈魂深處的煎熬。終於,他暫時丟開了自己的懊悔,以及對朧的懷疑,心中對讓自己陷入這樣一個困境之中的駿府大御所,以及服部半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弦之介所以啟程前往駿府,第一個目的,當然是想問清楚這場生死決鬥的真正原因。另一方面,一旦自己離開甲賀,那麼也可以避免卍谷和鍔隱內更多無辜的傷亡。本來,根據大御所和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