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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小心翼翼的背了他,運起輕功,頭也不回的離去。
正月初八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過於遙遠的夢想。那麼,且讓我們彼此珍惜這不多的相聚時刻。
星海離開時忘記抹去的扶乩,頓時讓原本暴跳如雷的江韻蝶把未罵出口的半句話吞進肚裡。龍飛鳳舞、潦草寫就的八個大字,稚嫩胡亂得如同小孩的塗鴉:&ldo;子時震初乾位生劫&rdo;。她自是明白那個時候,那個方位,誰應該會出現。但那個無比張牙舞爪的&ldo;劫&rdo;字讓她的心涼了半截。問明瞭星海所赴的方向,果真與所料不差。她來不及稟明谷主,僅吩咐了在守的殺手丙幾句,就縱馬疾馳而去。其實不詳的預感,自那個神秘女孩出現始就有了。竟然能夠有足夠的定力請動筆仙,推演出結果,看來那個女孩在術法上所得也絕不容小覷。若是能得其之助將天書破解,想必二哥一生的心願終能得償。
當江韻蝶狂馳一日一夜,半路接到飛鴿傳書,費盡周折終於找到殺手乙和星海藏身的獵人小木屋時,眼前溫馨的情景讓她為之一震:殺手乙半身躺在一張瘸腿小桌上,腿腳耷拉到地上,嘴角猶自掛著一絲甜蜜的微笑,均勻的呼吸彷彿還處在當年無憂無慮的孩提時光。星海就蜷靠在某條尚且健全的桌腿上睡著,左手舉過頭頂,牢牢的攥在殺手乙的手中。月白色的袍子上綻放出一大朵一大朵暗紅色的花,凝固了的血跡,反而襯出她睡夢中的臉上無比純淨的美麗,如同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江韻蝶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細膩的柔情。多少年了,一直處於緊張的奔命殺戮中,不曾見到兒子這般酣然的甜睡。她不忍打擾,悄悄闔上屋門,退出門外。
外邊陰雲密佈,晦淡無光。江韻蝶知道,戰鬥即將開始。這一次,是向來在暗中活動的幽風谷與所謂武林正道的第一次正面交鋒。只許勝,不許敗。勝了,這江湖中還有他們迴旋周轉的餘地;敗了,尋仇而來的廝殺將接踵而至,永無止息。這些年,他們在黑道中已經陷得太深,深到無力自拔。所以谷主才會下定決心使出釜底抽薪的險招。但殺手乙的臨陣脫逃,顯然出乎他們的全盤計劃之外。這亂局,不曉得是否能夠順利扭轉?無力扭轉時,還能夠保住多少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的基業?她甚至不敢去想像,也來不及想像。因為凌家莊的追兵,已然迫至眉睫。
葉家的刀,凌家的箭。盛名之下,共領風騷數百年。如今葉家的刀風芒已折,然凌家的箭鋒利依舊。區區一個&ldo;百變紫蝶&rdo;,能否抗衡得住即將來臨的凌家二十位好手的五行連珠箭陣?
江韻蝶輕輕抿了一下額邊的秀髮,舉手投足間,嬌媚橫生,不減當年。二十多年前,艷名遠播的江家二小姐,無數江湖子弟踏破門檻謀求婚事,最後父母千挑萬選相中的他,卻是那個毀了她一輩子幸福的人。而且,他從來不愛她,他愛的只有他的刀,他的名,他的萬葉山莊。他要娶她,只是因為萬葉山莊需要一個女主人,而娶到這樣一個受人追捧的女人,無疑是件極有面子的事情。一張薄薄的署名葉鷹的紅色庚帖遞進來,婚事定下未及一月,她就被一頂同樣色澤鮮艷的八人大轎熱熱鬧鬧的抬出門去。那一刻,她或許還期許著幸福。而江家種種不幸的開端,根源於此。教她怎能不恨他。
未等凌家眾騎下馬布陣,江韻蝶飄然而下,長劍一掠,快攻過去。&ldo;來得正好。&rdo;她輕聲笑道,心中卻絲毫不敢大意。與此同時,藏匿於道邊林叢的幽風谷埋伏也紛紛現身。他們是殺手,向來不必太顧及江湖規矩。
凌家眾人為首者當機立斷,側身棄馬,避過江韻蝶的攻擊。趁她舊力用老,新力未生之際,左手揮出凌家妙絕天下之短箭,右手藉機撐地而起,卻被她凌空一扭腰恰恰閃了過去。
其他人未必有這般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