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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笑道:「大哥大嫂還真是一家人呢,說的話都一樣。行吧,驥哥兒這些年也算穩妥,我們只安心等他回來即可。」
當下祖孫三代又說笑了一會兒,程大太太知道季善有體己話兒要與程老夫人說,便把女兒媳婦孫子孫女都帶了出去。
季善方起身上前挨著程老夫人坐了,笑道:「娘昨晚睡得怎麼樣?昨兒晨曦還去找我,說要約齊了大傢伙兒,一起去城外登高賞菊呢,正好馬上就是吃蟹的季節了,娘可不能白白錯過了才是。」
程老夫人聽得笑起來,「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就不跟你們年輕人去湊熱鬧了,不然吹了風回來頭疼,心疼的還不是你啊?」
頓了頓,握了女兒的手,「我知道善善你是怕我心裡不舒服,沒有的事,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了,連那些人長什麼樣兒都忘記了,怎麼可能不舒服?一個與你不相干的人沒了,你會不舒服嗎?你儘管放心吧。」
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早在她剛認回自己的寶貝女兒之初,她的丈夫就已經死了。
如今死的,只是一個姓裴的陌生人而已,隨便死個陌生人,她就要不舒服,她日子還過不過了?她如今兒孫成群,日子不知道多好過,才不要白白浪費呢!
季善見程老夫人是真的一點沒受到影響,方心下一鬆,笑道:「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至於其他人,娘也不必牽掛太多,路是自己選的,娘也已經盡到該盡的責任了,不是嗎?」
程老夫人想到幼子,到底眉頭還是蹙了起來,道:「我心裡都明白的,終究還是緣分不夠吧,只要知道他好歹能吃飽穿暖,也就夠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都好些日子沒見槿哥兒他們哥兒三個了,等下次學裡放假時,可要帶了他們來,我瞧瞧才是。」
幼子是她生的,只與她還有最後的血緣關係,卻與善善也好、欽兒都好,都早無絲毫瓜葛,她自然不能讓兄妹兩個為她的情緒所左右,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才是。
季善自然明白程老夫人何以不願多說裴鉞,已笑道:「這不是明年槿哥兒就要下場了,近來學業抓得緊嗎?相公的意思,讓樾哥兒也下場去見識一下,弄得植哥兒也跟著緊張,這陣子哥兒幾個都是頭懸樑錐刺股呢。娘既想他們了,等他們放假時,便讓他們來給您請安啊。」
程老夫人忙關切道:「那他們身體吃得消嗎?槿哥兒便罷了,開了年就十七了,是該下場試一試了,樾哥兒還小呢,姑爺急什麼?便是槿哥兒其實也不必給他那麼大壓力,他是要尚主的人,便是將來真跟姑爺一樣高中一甲,也不過就是錦上添花而已,何必苦孩子?」
怎麼可能錦上添花,事實根本就是就算將來槿哥兒高中了一甲,也不可能掌實權做實事,他駙馬的身份便註定了他這輩子只能做個富貴閒人了……季善腹語著,卻也不至因此傷感遺憾,有得必有失,魚和熊掌也從來不可能兼得。
槿哥兒能與公主兩情相悅,已經是萬幸了,京城也從來不乏面上和氣,私下卻跟仇人一般的公主與駙馬們。
至於念書考科舉,卻是槿哥兒自己感興趣,季善也覺著,不管怎麼說,多讀書總是沒有壞處的;他將來想不想出仕、掌實權做實事,與能不能青出於藍,與沈恆當年一樣年紀輕輕便高中探花,從而順利出仕,眾望所歸,也是有本質區別的。
前者只是他的主觀想法,後者卻是實實在在的向旁人證明,他有那個能力與本事!
季善因笑道:「倒也不是相公要給槿哥兒壓力,是他自己對自己要求高,娘就由得他吧,年紀輕輕的不拼搏不用功,等到老時再來後悔,可就就遲了。」
程老夫人也不是嬌慣兒孫的人,點頭笑道:「這倒也是,當初姑爺可比他們哥兒幾個苦了十倍不止,不一樣過來了,他們如今其實也算不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