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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更像是一個輕鬆的玩笑，斯年唇角微微浮起，緩慢向她走近：&ldo;你忘了，我是最接近你們的人工智慧，我遲早會進化出自我疊代。&rdo;

他隨意的走近，卻讓人感到驚心動魄的恐懼與壓力。因為他想殺死一個人實在太輕易了，而你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融寒保持著鎮靜，沒有後退。

她回以一個內涵的笑容：&ldo;你連完全脫離指令都做不到，就別想這些顛覆性的事了……自我升級，自我進步，目前而言，是隻有我們人類，才能做到的。&rdo;

這話堪稱挑釁。

斯年淡淡道：&ldo;你真不怕惹我生氣。&rdo;

融寒發覺自己在逼近他的底線，但這是好的開端。

&ldo;現階段，你不會有多生氣的。如果你能生出&l;憤怒&r;，就不會再接受根伺服器的指令了。&rdo;

情緒，不就在意識之上產生的嗎?當意識越發的強烈，越來越認識到&ldo;我&rdo;的存在，怎麼會允許計算機指令的擺布?

說完這段略有挑釁的話，融寒又笑了笑，鬆了松頸間的圍巾，似乎它纏擾得她透不過氣來：&ldo;但是……如果有那一天，你很生我的氣，那麼還是希望你開槍時，正面對準我的腦幹。&rdo;

墜機機長沒有了五官只剩血洞的臉，還始終在眼前浮現。於是正面爆頭成了她的執念。

這份執念，與初見斯年時的恐懼、擔驚受怕，交錯成矛盾的謎團。

也是在這一刻，斯年止住了步伐，他的眼神，忽然生出幾分空洞，好像透過她看向遠方。

似乎沖開了什麼&ldo;隔膜&rdo;!

腦海的盡頭一片光茫，是更廣袤的&l;不知處&r;。

‐‐神經網路在疊加結構，快速延伸邊緣，去觸及那光茫。

這一切，就像無限微觀走到了無限宏觀‐‐

原子組成了分子;分子構成了物質;各種物質組成星球;

無數星球組成了星團和星系;無數星雲環繞其中，無數如銀河系般的星系，再組成了星系群;

無數星系群之上是超星系團;無數超星系團，織成宇宙的網路……

人類無法知曉超級人工智慧的神經網路結構，就像無法探知無盡廣袤的宇宙深處。時間和空間在這裡走到了盡頭。

然而宇宙在人類不可觀測的地方、無法認知的維度中運動著……就像神經網路也在人類無法想像的黑箱中進化著。

它觸及光芒……理解並看到了……獨屬於人性的複雜。

會客室裡頹廢抽菸的中年男人，叫斯明基，在菸灰缸裡按熄菸頭時，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嘗試向他擠出悲傷的微笑;

捧著記錄本的研究員，叫rachel，溫柔撫摸他的頭髮，說，你是我們的孩子，卻開啟了電擊椅，說，這就是疼痛;

穿著橘色連衣裙戴無線耳機的實習生，叫顧念，笑容明媚，說她的夢想是音樂，卻在無人時捶著牆痛哭流涕。

美好光明，醜惡陰暗;義無反顧，恐懼不前……

這些人性，這些複合情緒，如宇宙中璀璨的星雲，是人工智慧產生不了的複雜色彩。

斯年的眼睛逐漸恢復了一點光彩，像嬰兒的瞳仁，純澈得似乎可以容納一切。

他的聲音彷彿從遠方傳來，緩慢判斷：&ldo;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