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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阿孃既已認阿櫻為親女,自然著意看顧,她身後跟著兩位貼身女婢與一位保傅。那喚作邱嬤嬤的婦人將一襲華貴銀絲雀羽裘披在她肩上,心疼道:「娘子莫急,小心受了風寒。」
阿櫻來的匆匆,想必是受了驚嚇,元劍雪即刻上前,攬著她的肩,疼惜道:「來這裡做什麼,回去歇息。」
阿櫻在元劍雪懷中向外打量,見李容淵也在,臉上現出驚喜的神色來,然而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阿素身上,頓時抿起嘴唇。
再見如珠似玉的阿櫻,阿素只覺自慚形穢,她想鬆開李容淵的手,然而怎麼也掙不脫,只能任他牽著。阿櫻望了她一會,轉開目光,對元劍雪柔聲道:「阿兄今日去哪裡了?怎麼阿孃也未歸?」
元劍雪不願嚇到她,輕聲道:「無妨,你且安心。」又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鷓鴣鳥玉盒遞給她。
阿櫻好奇接過玉盒,旋開蓋子聞了聞道:「是……紫蘇?」元劍雪點頭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調方子,正差這一味紫蘇草。」
阿櫻綻開一個甜甜的笑,輕聲道:「阿兄待我真好。」
她靦腆得令人憐惜,元劍雪安撫道:「乖,回去睡吧,此間無事,明日阿孃就回來了。」
聞聽阿櫻喚那聲「阿兄」,阿素方想起以前阿兄也是這般哄自己的,元劍雪對在意的人皆極其用心。又想起如今阿兄對自己冷顏的樣子,阿素心中一陣酸澀。
阿櫻極懂事,紅著眼眶道:「我只要阿孃回來,只要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阿素想,這原本也是她的心聲,只是如今替代她說出來的卻是阿櫻,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的位置就要完全被取代了。
好在阿素只傷心片刻,心情又好轉起來,她向來樂觀,既然自己於耶孃阿兄來說已不在人世,有阿櫻替她承歡膝下,又有什麼不好呢?
阿素百感交集間,李容淵忽向元劍雪告辭。一切俱已安排妥當,他自然沒有再留在此處的必要。元劍雪望著他十分猶豫,一旁的阿櫻卻望著李容淵,期艾道:「九哥哥,這般晚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讓李容淵留下來,元劍雪打斷她,向著李容淵道:「我已命人收拾了客房,殿下先去避一避風寒,待我回來再做計較。」
阿素自也不願意回去,極其渴望地望著李容淵。李容淵眸色深深,阿素只覺自方才開始他便十分不高興,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見她在風中站得久了,嘴唇凍得有些發白的樣子,蹙眉一言不發,牽著她向客居而去。
見李容淵願意留下來,元劍雪極高興,命鄭司馬為他引路,自己則與朔方軍的那位宣威校尉一起押著那十輛輜重車出了王府。
三更兩點,黑幕籠罩下的長安,霧氣在冷風中凝結成了霜,一切都霧濛濛看不真切。元劍雪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行在車隊之前,金鞍玉轡,面色沉沉。十輛載滿糧草輜重車在王府親衛的嚴密護送下,蜿蜒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果不其然,出了興道坊,剛走過一條的街市,車隊即被巡夜的金吾衛攔了下來。領頭之人見到元劍雪便是一怔。
好在元劍雪已有準備,他身邊的宣威校尉將腰牌遞與那人道:「奉命押送軍糧,將軍能否通融。」
那人不過是位金吾衛中郎將,哪裡敢稱將軍,自然也不敢攔元劍雪,但也不能輕易放他們透過,只能公事公辦道:「如今城門已閉,輜重需入城防府庫,待明日監門衛勘驗過後方能出城。」
他原以為那朔方軍的宣威校尉定要辯駁,卻聽元劍雪淡淡道:「也罷,既如此,自然要按照規定行事。」語中之意竟是同意他們將輜重入庫。
那金吾衛中郎將鬆了口氣,接管車隊向著長安的城中的金吾衛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在入庫之前,車上所載輜重皆必須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