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玻璃窗上的手微微蜷起,握成拳,手指扎進肉裡卻渾然不覺疼痛。心裡的痛早就已經麻木了身體其它地方的神經。
說不害怕、不難受,那是假的。
白天面對悶油瓶,我可以笑得一臉的無所畏懼,告訴他我沒事。可到了晚上,雖然我看不見晝夜的交替,但那種屬於夜晚的獨特寂寥和冷清,還是能一點點侵蝕著我。
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將我往後攬去,隨即悶油瓶的臉微微俯下埋進了我的肩窩。
我反過手撫摸上悶油瓶的臉,感覺他零碎的劉海在我手心微微掃了一下,嘴角扯了幾下後,終於還是笑了,“小哥,今晚有月亮嗎?”
悶油瓶抱著我腰的手一下子收緊,將我牢牢禁錮在他懷中,許久後才低聲道,“……沒有。”
我點了下頭,“小哥,我吵醒你了?”
悶油瓶搖頭,“不是。”
我想想覺得也是,悶油瓶一向淺眠。印象裡他睡得比較熟的幾次,都是在杭州的家裡。他跟我睡在那張雙人床上,兩個人擁著一夜到天明,早上我起來去放水,悶油瓶還那樣沉沉睡著,墨黑的髮絲從臉龐滑下,遮住了他大半張清秀的臉。
在這裡,到底不是杭州,他心裡又有心事,能睡得著才怪了。
我手指摩挲著悶油瓶的臉,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窗前,很久沒動。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睡過去的,等醒來時,人正躺在悶油瓶的懷裡。他的手將我緊緊抱在胸前,我只是微微動了一下,便感覺他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臉上。
“吳邪。”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小哥,天亮了嗎?”我問。
“恩。”
他抱著我的手緊了一下,隨即我感覺他的唇在我嘴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離開。緊接著是他鬆開手起身的聲音。
我坐起身,聽著他往臉盆裡倒著水,然後“嘩嘩”的水聲響了一會兒,他朝我走了過來,一抹溫熱交在我的手上,“吳邪,擦擦臉。”
我接過毛巾道謝,在臉上擦了一把,心想要不是這裡是醫院,要不是我的眼睛瞎了,我真覺得這是新婚第二天起床後,小妻子等著丈夫打來洗臉水的一幕場景。
這麼一想,頓時就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媽的都什麼時候,居然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悶油瓶估計是看到了我臉上的燥紅,居然帶著一絲無奈問道,“吳邪,你在想什麼?”
我忙支吾道,“沒、沒什麼……”
開玩笑,要是給悶油瓶知道了我剛才的想法,吳家祖上十輩子的老臉都得丟這裡了。
但我也心知瞞悶油瓶不過。我有什麼心思,即便是不說他也能看得出來。
果然,耳邊傳來悶油瓶的一聲輕笑,似乎還帶著搖頭。接著,手上的熱毛巾就被抽走,悶油瓶往臉盆那邊走去了。
我卻突然感覺眼睛溼了一下。
這個悶油瓶,非要小爺做出這種不符身份的尷尬事來,才肯放輕鬆的笑一笑嗎?
在病床上躺了幾天,我終於受不了,非纏著悶油瓶帶我出去走走。
悶油瓶被我吵得沒法,才終於鬆口帶我在樓下晃一圈。
醫院給我準備了輪椅,我頓時嘴角一抽,心想小爺只是瞎了不是瘸了,弄個輪椅算怎麼回事?剛要拒絕,就聽見悶油瓶淡淡道,“不用了。拿回去。”
悶油瓶握緊了我的手,牽著我往前走去。每到需要上下樓或抬腳之時,他便在我耳邊低聲開口,“注意腳下。”我便心領會神的按照他的指示繼續下一步。
出了住院大樓,一陣夾雜著淡淡的藥水味的空氣撲鼻而來。雖然說不上有多清新,但比起在病房終日聞的濃郁藥味,已經好了很多。
這是一個好天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