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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仙也不喜歡她,她生身母親位卑身賤,偏逢她又野蠻不明事理,女兒家沒有女兒家的樣子,整日在外奔波應酬,說話也極為難聽:「想必四妹定在腹中擬好了詩,否則也不敢妄加評論,我倒想看看,四妹的凌雲浩瀚之勢究竟如何。」
段恨惜也不客氣,提筆就走到了錦綢前,揮毫落墨而成七絕:如幣沉影墜河漢,風來雲往定如山,萬千華燈萬千星,也似人間也似天。
剛題完,段楚仙就掩口大笑:「四妹真真鑽到錢眼子裡了,看月亮都像銅錢,若說我的詩媚俗,你這個簡直就是世俗,爛俗。」
祝孟楨說話了:「我倒覺得惜姑娘的詩略勝一籌,氣勢如虹,河漢風來雲往,月自不動如山,正是如此,至於拿銅錢作比,更是精妙之處所在,銅錢外圓內方,暗合天圓地方,乾坤浩渺之勢立見,至於後面兩句讀起來朗朗上口不說,也彰顯出明月之高風,不與星辰爭輝的氣度,人間華燈千萬盞,我自明來我自圓。」
眾人聽罷,紛紛讚許,段恨惜自個兒也驚訝:寫詩的時候,我想這麼多了?
段楚仙吃癟,心下不服氣,扯了扯段世清:「阿弟可擬好了詩?不如上去題兩句。」他們兩個是嫡夫人所生的親姐弟,自然關係最好,姐姐被人擠兌,弟弟總不好坐視不管吧,可段世清胸無點墨,提了筆上去卻不知道寫什麼。
正當他為難之際此時,一個小廝風風火火地上了樓,跪在段伐陽面前道:「老爺,少爺,方才府中櫳香庭走水,好大的火勢,現已撲滅。少爺珍藏的寶貝多數都被焚盡了,只餘下這幅畫完好無損……」
小廝說罷,抻開了手裡的捲軸,正是段世清親筆所畫的《寺泉秋浴圖》。
☆、第 13 章
聽聞櫳香庭走水,段世清心急如焚,後院都起火了,段伐陽也坐不住,父子二人給祝老先生賠了罪,匆匆趕回去了。
段夫人如坐針氈,看著五個女兒不能作為還爭風吃醋當真鬧心,她尷尬道:「也真是奇怪,今夜中秋,闔府出遊,家中連個人都沒有,可不知怎麼會走水。」
祝老先生隨口回道:「天乾物燥,下人難免不小心,段老闆已經回去操持了,夫人不必憂心。」
段楚仙眼前一亮,盯著小廝手裡的畫卷忍不住地讚嘆:「這真的是阿弟自己畫的?如此畫工真是難得,可比那些粗淺的詩文強多了。」
段夫人打眼瞧了瞧:「也難得清兒有如此手筆,只是畫上的人如此惟妙惟肖,竟不知是誰家女兒,看這黛山墨水的葉子都落光了,也不像是炎夏,怎麼這姑娘也不知道好好穿衣服,頗有賣弄風騷之嫌。」
段楚仙笑道:「娘,這就是你迂腐了,晉有《洛神賦圖》,唐有《貴妃出浴》,拋去成見不談,這幅畫無論是從構圖,用色,還有人物情態來看都屬上乘之作,阿弟有如此妙筆可了不得,我還以為他整日沉迷細犬追兔,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呢。」
單誇獎還不足以盡興,非得放在段恨惜面前繞來繞去:「詩詞易寫,畫作難仿,四妹可服氣呀?」
「香艷!」段恨惜翻了個白眼,「統共是畫裡的人兒生得美,其貌入眼而已,若是二姐在畫中,定不忍視之呀。」
「你!」段楚仙快把後牙根子咬碎了,這小刺頭一來說她長相不盡人意,二來又否定了段世清的畫工,怎能嚥下這口氣,「哼,我看四妹整日盯著帳本子,眼珠子也快成外圓內方的了,讓你鑑賞如此佳作可謂對牛彈琴,咱們不如就把阿弟的畫作掛出來,讓大家評斷評斷,究竟是畫工美還是畫中的人物美。」
說話間就撤下了錦綢,將段世清的畫懸之於雕樑。
不僅在座諸位看得清楚,其下遊街的百姓只要稍一仰頭也能看得真切。
祝孟楨原本不想插手她們段家姊妹之間的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