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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世清有苦難言,磕磕絆絆道:「思窈,此事你務必要勸下父親,我絕對不能和祝孟楨成婚,她、她、她……」
「她怎麼了?」段思窈甚有眼色,看他神情不對,即刻摒退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說吧,我聽著。」
即便如此段世清依舊難以啟齒。
段思窈掙開了他的手,用帕子擦乾了他額角的汗,試探地問道:「昨夜你去了夢覺寺對吧,聽你手下的人說在夢覺寺後的靈泉那裡你又遇到了仙人跳?」
之所以要說『又』是因為段世清先前曾被人暗算過,論起來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按理說身為富家子弟這本沒有什麼稀奇,可段世清不同,他向來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身邊伺候的丫鬟都很少,更別說設計他的還是什麼青樓花魁袁青青,東都城人人都知道段家少爺最惡風塵女子,所以他從不留連煙花之地,一門心思全在細犬追兔上。
當時花魁勾引不成只好設計請君入甕,宴席間歇給他餵下了相投散,可不知怎麼,當他們發現袁青青的時候人已經魔怔了,披頭散髮地吟唱著不知所謂的詞曲,衣衫完好不像雲雨之後的樣子,可見奸計未遂,但怪就怪在段世清,他當時昏臥床榻,衣衫凌亂,顯然醉夢春宵徹夜尋歡,而後他自己也回憶說當時無法抵抗相投散的藥效,確確實實與眼前女子共赴雲雨,甚至連寬衣解帶的細枝末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他眼前的女子並非袁青青,那又是誰呢?
多年來沒有答案,歷經此事他更加厭惡風塵女子,讓人扒光了袁青青的衣裳,任憑她又瘋又傻地在街上笑著鬧著,曾經多少富家子弟千金買笑的花魁落得如今模樣,不得不嘆暴殄天物,可再怎麼妖嬈的皮囊於段世清而言都棄之如敝履,人間汙穢而已。
「昨晚在靈泉我遇到了姬羅預。」
「你說什麼?」段思窈滿臉不可置信,「姬家獨女姬羅預?她可是姬伯伯的掌上明珠,從不輕易見人的。」
「錯不了,她為了尋人上了山。」
「尋誰?」
段世清極不耐煩:「一個叫緋槿的隨侍丫頭,我先前也見了,表哥擄回來的。不過看姬羅預的性情,昨夜靈泉戲水,明目張膽地脫衣勾引,好不恣意快活,這樣的主子能帶出怎樣清白的侍婢?緋槿孤身上山本就可疑,還正好遇到表哥,分明早已安排好的,依我看錶哥才是被設計的那個。不過姬家畢竟是名門望族,真正鬧起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父親也定會為難,還是勸表哥給那丫頭一個侍妾好了。」
段思窈愣怔:「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
「緋槿已經死了,就死在你櫳香庭的門前。」
「什麼!」段世清驚詫到眉毛飛起,正要起身去看,卻被段思窈勸下:「別去了,父親正和姬家大公子在正殿說話,特地讓我過來看住你,別讓你再莽撞了。」
「姬元錦都來了,為了一個丫頭也至於,還有誰,姬羅預呢?」
「別急,姬姑娘沒有來。」
聽他說在寺後靈泉遇到了姬羅預,段思窈原以為他苦心孤詣要退掉與祝家的婚事定是為了姬家大小姐,兩人郎才女貌,一見鍾情也並非不可能,更何況他們二人緣分不淺,畢竟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之後段世清對姬羅預的形容彷彿不是那麼個意思。
脫衣勾引?姬羅預畢竟深受千人寵萬人捧,大家閨秀的家教還是有的,不至於吧。
段伐陽將姬元錦送出門,賠上了三百兩白銀,在他眼裡一個丫頭的命當然沒有這麼值錢,只不過衝著姬元錦的面子,該給還要給。
可姬元錦沒有收,彬彬有禮躬身而道:「人我就先帶回去了,段世伯不防考慮考慮晚生的建議,此事不急,我們可從長計議。」說罷命人將緋槿的屍身抬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