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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班長心中暗暗誇讚王明申的機靈,人出去後,他便笑著說:「小王很不錯。」他看著曹生,見他不吃了,就提醒說:「你吃早飯呀,再難吃都是要吃的,不吃怎麼養身體呢。」他看曹生開始吃了後,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見曹生眼神奇怪,便解釋道:「我昨天晚上睡不著,和兵油子老山東一起去清掃戰場,這是從死人身上摸來的煙。」他抽出一根用洋火點上,吸了一口,感覺一身輕鬆,絲毫都沒有介懷的意思。菸灰就彈在地上,火星子隨著墜落慢慢熄滅。
這米湯粥幾口就下了肚子,曹生靠在床頭,問:「奇爺,可是瞧見了什麼?」楊班長在入伍前是混跡在江湖上的人,西北那邊都管他叫奇爺,他原名楊奇。曹生聽他說昨夜去了戰場,便知他定是發現了些什麼。
「你個慫,聰明。」楊奇吸了一口煙,嘴角一扯,笑了一聲。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頭髮茬都長出來了。他原是個光頭,且一直自詡『聰明絕頂』。「死的弟兄真是不少,不過,對方也死了挺多的。就這兩天來看,死傷相當。你可不知,昨日夜裡我們將那群狗日的給趕的抱頭鼠竄,真是大快人心。」
曹生不愛吃這苞米麵饅頭,吃了幾口他便拿在手裡。「這一仗,奇爺你看會贏嗎?」這個問題在他還處於那個2018年的世界的時候就在想了。他不知道這樣慘烈的戰役,最後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或者說是值得的結果。
楊奇聽到這個問題後,猛抽了一口香菸,眉眼之間帶著愁緒。眼神瞥到曹生那年輕的面龐,他搖頭苦笑一記,輕聲說:「碼頭那邊聽說已經來了不少軍艦,炮口就對著我們呢。雖說戰況對我們來說暫時是好的,但到了碼頭那邊恐怕就難說了。」日軍太狡猾,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大概是情緒太壓抑,他恢復到平日裡開玩笑的樣子。將菸灰彈了,翹著二郎腿滑稽地說:「不管結果如何,士氣大漲就是好事情嘛。大丈夫保家衛國,這是大大的好事!我楊奇日後若是成了英雄,那也是要寫到書裡頭的人物,戲臺子上也得有我的故事。嘖嘖,想我晉城老楊家自此以後可謂是百世流芳啊。」
「你可先討個媳婦再說吧,奇爺你得老婆和功勳章一起拿才行。」曹生見他又開始亂哈哈了,便陪著笑說:「你這豐功偉業成了,得叫後代也沾沾光,不然太虧。說出去有面兒不提,晉城老楊家以後的子子孫孫那可都是將門之後。」這年頭講究一個出身或是派系,名門總是比別人亮眼一些,機會自然也多一些。曹生知道楊奇出身市井,過去是個混江湖的,入伍雖說是為了家仇,但也是有一番丈夫許國之心的。想來,他也不全然是個混混,自然得個功勳叫後代瞻仰也是應該的。
說到了這媳婦的問題,楊奇把憋在心裡的問題說出來了。他不慌不忙地吸了口煙,指了指床頭的衣裳,問:「你昨晚去哪兒了?這東西到底是哪一個姑娘給你的?」他雙眼眯著,話語的音量正好是倆人能聽見的響度。「可別糊弄我,我可是過來人。」他猜測曹生這兩個晚上不是有抗日女學生來尋,就是小護士與他糾纏不清。
曹生見他一副旖旎的表情,無奈苦笑說:「你個慫!儘是胡說八道!」他一個苞米麵饅頭向楊奇身上扔過去,「這兵荒馬亂的,上哪兒去認識姑娘啊。昨晚是突擊戰,我心裡擔心還來不及,叫你說的我成了什麼了。」這種話若是真的叫人傳了出去,說的只要是有鼻子有眼,他可就真得吃不了兜著走。眼生看了一圈周圍,他壓低聲音與對方說:「這東西我得還,這兩夜我哪兒也沒去。你沒見著我,那是因著……」他本想說出來自己的遭遇,可想了想還是算了,若不是親身經歷誰會相信?只怕,說了就被人當做笑話,日後不過是插科打諢的笑料。
「因著什麼?」楊奇把臉湊過去,他見曹生欲言又止,便瞪大眼睛把耳朵豎起來。「你可別把話說一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