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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溫思琪知道江馨然說的人選是什麼意思,便不假思索回答道,「一位在心理方面甚具權威的老教授,當初……」
思緒頓了頓,溫思琪接著說道:「當初雲淡同學便是在她那接受治療,我在南城休養時,秋水也是找得她。」
「雲淡……」江馨然低念一聲,便指著木屋,「那位嗎?」
溫思琪頷首笑道,「是。」
「看不出來。」
或者說,完全不像溫思琪說的,是一個需要心理治療的人。
在江馨然印象裡,雲淡是個很愛笑的人,更是帶給人愜意的舒適,這樣的人心理怎麼會有問題?但溫思琪的表情並沒有說笑的意思。
看著江馨然的懷疑,溫思琪微微一笑,「隨雲與你轉述時,可曾提到過一位試圖將我從陷阱里拉出來,與我很像、很像卻不同命運的朋友。」
「是有一個朋友,不過沒有你說的這一段。」
溫隨雲轉述的故事是想起什麼說什麼,東一段西一段的,前言有時候不搭後語,對這一位朋友,她提到過存在,不過只是說那是溫思琪喜歡的人。
「那我便講講她的故事。」
溫思琪就對江馨然講起她所知的雲淡。
就像雲淡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驚愕,故事有點難以接受的超現實,偏偏溫思琪的認真和記憶裡那神出鬼沒的存在讓江馨然不得不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排除這份超現實,江馨然也從故事中明白溫思琪為什麼會說她們很像,卻又不同。
一樣被人忽視,一樣都在老人的膝下長大,一樣失去繼續生命的支柱,一樣崩塌過世界……
不同的是,溫思琪是不被重視,而對方更像是世界與她家人的玩笑,也正是這份不同導致其他的不同。
雲淡的世界還有她家人維護,溫思琪的世界只有她自己,靠著對未來的嚮往、對世界的好奇,搜尋著因它們誕生的浪漫的微光不斷向前。
「因為相似,我們相互靠近;因為相似,我們彼此瞭解。也正因為相似,我們止步於知己。」
「為什麼?」
「因為太像。」溫思琪展顏一笑,「相似的遭遇會讓人彼此產生共鳴,不由自主從自身感受去安慰對方,從自身出發,便要揭開自身不願回憶的傷疤。
相互安慰,相互自揭傷疤,相互感受彼此的痛苦,久而久之只會使彼此的情緒更糟糕,即使我們不想這樣。」
「並非遭遇相似就適合彼此,我們渴望相伴的不是同類。」
而是能牽著我們離開自我的人。
這句話溫思琪沒有說出口,沒有必要,且不單是一味的被牽著離開,不然的話,再陽光的人也會被蒙上陰雲。
「午前,我將心思與雲淡同學坦露,果不其然,她與我有一致看法。」蘊含笑意的目光落在江馨然臉上,「我們是知己,也止步於知己。」
江馨然微微別開視線,「不用說的這麼清楚,我能明白的。」
說不在意那不可能,想要把一個人從另一個人心裡擠開沒那麼容易,溫思琪對雲淡的態度確實讓她有一點點吃味,不過她相信溫思琪不會玩弄她的感情,不會一面與自己曖昧,一面心裡藏著別人。
她可是個……有潔癖的人啊。
「有些事,即使知道對方不會太過在意,也需要說清楚,它不單是給自己放心,也是一種信任。」
對感情的信任。
我相信,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在我們之間的感情留下裂痕。
江馨然很快就明白溫思琪的意思,心中那不起眼的在意徹底不見蹤影。
她欣然一笑,「接受治療的時候,我會去陪你。」
「不怕被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