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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海去的時候,這人家中在辦法事。
二層樓的小院中嗩吶聲哀怨綿長,夾雜著親人悲切的哭聲。正中堂屋擺著黑白遺照,遺照後的水晶棺中放著男人的遺體。
供案前燃燒著香燭元寶,一個面容青白、神色陰厲的中年男人正蹲在供案前接受供奉。
這人與遺照上憨厚笑著的男子一模一樣,就是這次被老鬼害死的第一名受害者。
他是橫死,魂魄又在身體中經歷了多日沒有大腦支撐而渾渾噩噩的日子,身上戾氣極重,今夜很有可能化作厲鬼。
程星海看了看手中的最後一個瓦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柴吉祥長嘆一口氣:「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一步。我去給他上柱香,看看能不能將戾氣化去。」
他和山福進屋,向屋主人說明來意。兩人沒有明確說這裡鬧鬼,但既然是來祭拜的,也沒有道理拒絕,家屬便也同意了。
「你想他活嗎?」淵祭奶聲奶氣地問。
程星海看著化鬼的男子:「是他自己想活。看他面向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如果因此化身厲鬼犯下罪孽,為他不值。」
「把腦子還回去,他還能活。」淵祭說。
程星海一愣:「真的?」
淵祭點點頭:「你先讓那隻鬼把這人的腦子還回去吧。」
程星海忙取出揹包中巴掌大小的玻璃瓶,將瓶蓋開啟。
裡面的黑霧飄出來,在不遠處凝聚老鬼的身形:「大師,您有什麼吩咐?」
「把這人的腦子還回去。」程星海把瓦罐遞給他。
老鬼看了眼不遠處的男子,嘴角抽了抽:「他都死了,就算把腦子還回去……」
「能活。」淵祭打斷他,幽暗的眸子沉沉盯著他,愣是讓老鬼不敢反駁。
「那我試試,但您能不能先把屋裡那隻鬼引出去啊?不然我怕他打我。」老鬼哀求。
他三百年的修為被程星海打得只剩下三十年,最多隻能給人還還腦子,使不出更高深的法力。而裡面的鬼勢頭正足,萬一被他盯上,自己凶多吉少。
程星海畫了個引鬼咒,貼在門口的樹上。那隻鬼感受到符咒的吸引,迷茫地站起身來朝符咒走去。
老鬼還想說他沒得到主人家的允許不能進屋,忽然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就直接邁過院門進去了。
他回頭,看到淵祭警告的眼神,只能忍住心底的疑問。
他造了個幻境,讓屋中所有人都覺得一切如常,實際則開啟水晶棺,將男人的大腦放回到他的頭顱之中。
程星海在樹邊盯著老鬼,防止他出現意外。
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淵祭繞到院牆的另一側,雙手合十,口中默唸什麼,雙手分開時,身前多了一本黑色封皮的古書。
封皮右上角有一道白框,上面寫著蒼遒有力的三個大字——生死簿。
「劉自如。」淵祭喊出男人的名字,生死簿無風自動,很快顯示出對應之人的生平與容貌圖。
確認是院中橫死的男人,淵祭五指在空中相繼一轉,手中便出現一根毛筆。
他將「橫死」兩字劃掉,改成壽終正寢,男人還有四十年陽壽能活。
這一刻,水晶棺中面色灰敗的男人遺體重新浮現出血色,圍著樹繞圈的男子魂魄似有所感,回頭望向自己的屍體。
老鬼也敏銳地感覺到這副身體又活了,心中驚駭不已。活人即使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做到死而復生。
他死了很多,對如今這個花花世界非常感興趣,否則也不會給自己幻化出現代人的服飾。
望著這具鮮活的身體,老鬼非常想佔為己有。
然而這個念頭剛浮現,淵祭冷漠的聲音就在他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