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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之前呢?我只看到了你們覺得他的存在太過多餘,作為生身父母,對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令人髮指的冷漠和無視。」
段朗看向自己的哥哥:「我不懂什麼叫反社會人格,我只知道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反應是保護他沒見過幾面的弟弟。」
段朗只感覺羞恥:「我的親哥哥想保護我,我的父母卻恨不得他死……」
向情心底冰涼地看著掛著段宓父母之名的人:「我從小就和福利院的孩子們接觸,為此看過很多心理方面的書。」
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女孩。
「高功能反社會人格天生智商極高,受後天教育和周圍環境的影響,往往會兩極化,他們要麼就是深愛著這個社會,為國家和人民有巨大貢獻的人,要麼就是充斥著怨恨和破壞,對世界有危害性的人。」
「當年段宓12歲就能捨命救段朗,你們覺得他是哪種人?」
段苑博彷彿被人一榔頭敲到了天靈蓋,心神巨震,不敢相信的連連搖頭。
「不可能,診斷書上明明寫著他有嚴重的犯罪傾向,這是不可逆——」
向情:「那是20年前只簡單寫了幾句話的診斷證明,你就沒想過去找個醫生看看?現在網路這麼發達,哪怕你上網搜一下呢?」
向情看向段朗:「你替段宓不值,替他委屈,是做無用功。」
她看著眼前這對段宓名義上的父母:「他們是你的爸爸媽媽,但不是段宓的,一分一秒都不是。」
「段宓已經不需要作為父母的角色了。」
愧疚的基礎是一家人,但他們只把他當做一個怪物,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過自己的孩子。
段朗幻想著能喚醒父母心底的感情。
但卻從沒想過,這份虛假的感情,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個道理段苑博知道,尹春燕知道,段宓也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她看向這對夫妻,「但凡你們還有一點良知,就走吧,這輩子,你們的臉,你們的聲音再也不要出現在段宓的面前了。」
段苑博自詡為一個高階知識分子,他看著眾人或鄙視,或痛恨的目光,只覺得顏面無存。
他多年來安慰自己作為父母失職的理由,在這樣一個地方,被一個外人狠狠地戳破了。
他臉色鐵青,拉著一旁表情羞恥而又滿臉心虛的妻子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段朗表情逐漸變得平靜失落。
小時候他只在每年過年的時候見過段宓,段宓從小看人的眼神就很怪,但是短暫的幾次見面除了害怕,還是有些莫名的親近。
直到那個炎熱的暑假。
那天父母帶著段宓來到家裡,告訴他哥哥會在家裡住一段時間。
小孩子是最能感受到人心的,沒有玩伴的孩子很喜歡靠近當年這個一夜之間多出來的哥哥。
少言寡語的哥哥從來沒拒絕過自己的弟弟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他。
他們一起擺積木,笨手笨腳的段朗常常把段宓好不容易搭起來的1米高的城堡搞塌。
段宓這時候就不會高興的瞪他,捏他的臉,然後不厭其煩地再重複搭一遍甚至是好多遍。
他們一起看電視,他會把節目調到幼稚的動畫片上,坐在沙發上陪著自己安安靜靜的看。
他們一起出門玩,他會拿著來之前爺爺給的錢,給兩人買冰棒吃。
他曾經擁有過這樣的一個哥哥,出了那樣的事情以後,他卻沒臉再要了。
「段朗,錯的不是你,你不需要懲罰自己。」向情側躺在床上溫和地看著他,「你太不瞭解段宓啦。」
「他從沒後悔過救你。」
段朗不可置信的看著段朗:「真的嗎,段——哥,你,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