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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心樂事誰與共?
不久,尋壑退回草房子,恰見家丁擦洗墨蘭葉片,一支細莖三兩花,貌不驚人卻幽香隱約。過去,尋壑病發時總是摔東西撒氣,因此特闢一處簡陋居室隔離,是為草房子。沈越入住後,便著力調理疏導尋壑身心,隨著尋壑病情好轉,沈越也不斷往草房子添置物,從最初耐摔的書籍、木雕,到而今的盆花瓷器,化環堵蕭然為一室豐盈。
而尋壑空蕩蕩一顆心,也被日漸填滿。
尋壑情不自禁:「我去接沈爺吧!」
晏如連忙追下山去:「公子,按慣例沈爺天黑之前一定回到家的,你再等等!」
「等不及了,我想立刻見到他。」
晏如只得駕車將尋壑帶至同心醫館。
晏如引路在前,尋壑很快聽到了沈越的嗓音。
「治個失心瘋的李承,竟牽扯出這麼大的一串事情,始料未及啊。」
旁人:「沈爺,您說……李承這命能保住嗎?」
沒等沈越回答,晏如就大嘴巴道:「沈爺,公子來看你了。」
尋壑:「……」人家談著事呢幹嘛插嘴!
沈越猛回頭:「鯉兒,怎麼來了?!」
尋壑怕給沈越添了麻煩,說話也變不利索了:「我……沒事,沈爺先談,我在外面等著。」說著就要退出去,卻被沈越拉了回來:「哪兒等不都是等,就在我身邊等。」
張小壯素知沈越莊嚴疏遠,因而對沈越一把牽走並攙著尋壑落座的舉動甚為訝異,直到沈越瞪向自己,張小壯才慌忙收回打量的目光。
尋壑規規矩矩,端坐恭候。
談話繼續。
沈越的事尋壑向來不加干涉,關於李承,尋壑只知道些皮毛。但把今天聽到的隻言片語拼接起來,直到出了同心醫館登上馬車,尋壑仍處在震驚之中。
沈越察覺尋壑細微的異常,鑽進車廂後便擁緊尋壑:「怎麼了,鯉兒?」
雖然好奇,但尋壑不想沈越覺得自己八婆,便顧左右而言他:「哪有什麼,就是怕打擾你而已。」
沈越想了想:「是剛剛談李承的事讓你不舒服了?」
尋壑不加思索地辯解:「沒有不舒服,就是震驚而已。」話一出口,才知道被沈越套話了,「爺,你……」
沈越摟著人晃兩子,笑道:「你想知道什麼,哪怕只是想聽個故事解悶,也不妨和我直說。最怕你對我遮遮掩掩了!」
「好,我知道錯了。」
「用不著認錯,但下不為例!」接著,沈越便絮絮道來前因後果。
原李承一事,本該因李承病情好轉告終。孰料,一個月後,卻傳來阿黃的死訊。李承聞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江寧衙門擊鼓鳴冤,痛訴建寧官員的暴政,且不惜將自己弒母之事抖落以引人注目。
原來,建寧並非富足的魚米之鄉,且這兩年水澇頻發,糧食歉收,民眾不堪其苦。然而,知縣非但不體恤民情,反要打腫臉充胖子,不但要求稅銀照舊繳納,還勒令建寧市民開敞門戶,以彰顯建寧作為皇城近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淳樸民風。
阿黃今秋顆粒無收,繳納不起人頭稅,只得自盡以換回妻女活命的機會。而李承弒母,也是同一緣由的無奈之舉。
張小壯第一時間找到沈越,沈越對這小小建寧知縣的瞞天過海之舉甚是疑心,派人尋根溯源,竟發現這建寧知縣的靠山竟是趙相?!
「所以啊,事情難辦了。」沈越嘴上抱怨難辦,可神情卻一派輕鬆,甚至歪了腦袋擱在尋壑肩上。
尋壑沉浸在故事當中,無暇留意沈越細微,良久,尋壑才道:「那李承現在怎麼樣了?」
「正關在大牢裡呢。算他命大,今年秋後處斬的名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