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人生還的無情道(第2/2 頁)

出一片青葉。

那青葉似竹似鳥羽，捏訣輕輕往空中一拋，在半空變化成了一葉碧綠扁舟。

舟身上刻著法文，裡面清光流轉，舟前有一杆，杆上掛著一個紫色的燈籠，燈身似一隻騰飛的鳥，法文似羽，竟栩栩如生彷彿將要騰空而起，只是細看下，鳥的眼睛那裡卻是空白的。

“這是為師偶得的法寶，名為——青雉。”

“哇——”弟子們第一次見，紛紛驚歎。

雲辭也是第一次見，不是見法寶，是第一次見長寧會因為照顧弟子不會御劍而掏出法寶。

那松明峰不高，沒有引氣入體的雲辭當初卻爬了整整一夜，天將明的時候才到了峰頂，那時候看到的是長寧站在院門處冷著一張臉無話。

那時雲辭以為是自己資質愚鈍，登峰只是入門一場考驗，結果不如意罷了。

如今想來，怕是那會長寧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不會如他一般踏風御劍，凡人出身的自己也根本沒有靈石馭駛峰下的仙鶴馱自己上峰。

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雲辭想。

上輩子是人是鬼因果全都煙消雲散，就連剛剛踏過登雲梯她都心態穩如狗，如今看到長寧為了小師弟師妹就掏出代步法寶，雲辭也只是感嘆了一下。

不愧是情劫啊，沾情劫的光坐一次靈寶，不用自己浪費靈氣御劍和靈石騙仙鶴駝人，四捨五入，雲辭她血賺啊。

長寧已經立在船頭，腳下的清光漸漸隱去，他回頭示意弟子們上去。

等弟子們都好奇進了船倉，稀奇張望的時候，長寧抬手捏了一個法訣，金光四溢，流雲穩穩將扁舟抬起，再一眨眼便被載上了半空。

風將長寧的袖子吹起，雲辭坐在後頭，看著長寧的長袖的銀線出了神。

曾經她為長寧做了一套衣服，她不知道法衣和普通衣服的區別，送至長寧面前的時候，長寧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讓她安心悟道，半點不提那衣服的事，也從沒見過他穿。

印象里長寧常穿的就是白色的法衣，當初凡間獸潮的時候，他一劍將魔獸砍成兩半，身上也乾乾淨淨，和被糊的滿臉綠血的雲辭比起來更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時候長寧也沒有看她一眼，只轉頭去了下一個魔獸面前。

是後來宗門收拾戰場時，每個小年紀的孩童都給了一塊靈石，指示他們可以拿這靈石換一些銀兩過日子，也可以拿去宗門處換一次測靈根叩門問道的機會。

雲辭獸潮前便是一個孤兒，當即拿著靈石去了宗門，測出是中資冰靈根。

這在一眾天賦里根本不夠看，長寧卻輕點，將雲辭騰空拉到自己面前，為她繫上弟子牌，抬頭看著愣愣的雲辭，笑著摸著她的頭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本尊第一個弟子了。”

長寧是天下劍道第一，無情道第一人，雲辭的資質明顯不配。

雲辭不懂這些，她只記得不顧身上髒兮兮摸在自己頭頂上的一剎那溫度。

這是他們之間的師徒緣分，卻被宗門長老們警惕成未來情劫，是隻等長寧斬情證道的炮灰宿命。

意識回籠，雲辭下意識回頭看了陸靈佑一眼，只見她滿眼都是長寧。

情劫啊。

雲辭輕笑，也不知正道第一的長寧是否真的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