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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通亮的小燈。

再夢到這裡，大雨，水花，野花，水泥，蛇皮袋，汙水，巨大的呼吸聲沒變。

他有時候是乾癟的小孩，有時候是高大的現在，他還是會彎腰在桌子底，沙發底，冰箱後面找尋，再一扇扇櫥門開啟。

希望和失落麻木地切換，那是夢境的程式碼，他習慣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抬頭，溫清粵也在複製他的動作。在他彎腰檢視桌子底沙發底的時候，她站在灰濛濛裡，幫他一扇扇開櫥門，匯報搜尋情況。喉聲清亮，鼻音啞啞，擁有迷惑人耳朵的溫柔。她會幫他嘆出心裡的氣，把失落一聲聲「哎呀」出來。

他蹲在地上，繼續找著，餘光裡，腳踝移動，裙擺飛舞。

他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就這樣自然地出現了，潛進他長達二十多年的噩夢。

周乃言輕扯唇角，戲弄她愣神的臉蛋，「溫清粵，你說這叫什麼？」

第20章

溫清粵情感過載， 捂住周乃言的嘴巴，不許他再說話了。再說下去，他以後犯錯， 她怕是連生氣都不會了。

一動氣，難免要聯想到不停找媽媽的小男孩。她不能這樣母愛泛濫。

清緲就是這樣的。清粵生活在集體家庭，排外意識耳濡目染， 被奶奶挑撥離間，母愛又被「外人」瓜分， 她肯定軟過耳根。但清緲一雙眼睛看向她，笑眯眯地捏捏她的臉， 誇句「真可愛」， 「好乖啊」，或是露出一點神傷， 清粵立馬變成包子。

還有，此時此刻， 她心跳過速， 發生異常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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