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猶豫不決(第1/2 頁)
在監獄的最後一夜,我失眠了。 我早已習慣了每天睡前胡扯的生活,面對出獄,我心裡更多的是恐懼。 對自由的恐懼,對貧窮的恐懼。 四驢子和趙悟空說賺錢的話像一根刺,插入了我的心臟,刺痛感隨著心跳襲來。 他們說得對,今時不同往日,尊卑貴賤早就不是按照古代計程車、農、工、商的排序的。 現如今,只要有了錢,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沒有錢,再好的人,說再好的話,也沒人願意聽。 這是一個畸形的價值觀,我改變不了,用四驢子的話說,當一個男人的夢想是能買得起一套房子時,孔老夫子從墳裡爬出來都改變不了現狀。 就像《西遊記》中的唐三藏,西遊取經之路上,玉兔精、孔雀精、蠍子精、老鼠精都想和唐三藏結婚,面對千嬌百媚的妙齡美女,唐三藏都是一口回絕,縱使擁有神仙血統的孔雀大明王菩薩也難以撼動老和尚的凡心。 不過等到了女兒國,唐三藏卻給出了“若有來世”的承諾,現實中唐僧又做了誰的夫君?由此可見,沒有錢,連個和尚都玩不明白。 以我舉例,想要跨越階級,唯有金錢二字。 四驢子說他喜歡韭菜,韭菜可以任人宰割,割完就長,長了再割,等韭菜長得慢了,還可以把韭菜根刨出來醃鹹菜,可以說韭菜一身都是寶。 還有趙悟空提到的子孫,我絕不能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翻垃圾桶討生活,受盡別人的白眼。 也許就是從那一夜起,我下定了暴富的決心。 四月,我們哥仨相繼出獄。 三個人加起來不到六千塊錢,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住,找個遮風蔽雨的地方落腳。 進窯子這幾年,沈北這邊發展得很快,蓋了很多新小區,為了省錢,我們看了好幾個小區,為了就是能省個百八十的房租。 沈北這邊大學多,大學生喜歡月租,房東覺得總掏中介費不合算,於是每個小區裡都有幾個大姨,手裡握著多個房源,可以月租,租金比正常的年租貴個兩三百,好在沒有中介費。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月付,而且押金還可以討價還價。 轉了一天,我們選擇了一個高層的一居室,一千四一個月,押金八百,他倆瘦一些,住大床,我185,140斤,比他倆壯一些,一個人住沙發。 沒啥行李,買了被褥直接入住,可當晚我們就被生活上了一課。 一人一個豬肘子,一人一隻燒雞,一人一瓶紅星二鍋頭,那桌子上擺得和上供似的。 正當我們準備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時候,隔壁傳來了讓人心癢難耐的聲音。 有些房子沒租出去,大姨臨時改成了日租房,旁邊又是大學,小年輕身體好,可以說是生龍活虎,精氣神十足。 要是放在以前,聽到這個聲音,我會樂呵呵地傾聽,分享別人的喜悅。 可此時,我們三人都沉默了。 因為活得太失敗。 套用現在的一句話,就是別人吃羊肉串,我們在聞味兒。 趙悟空和四驢子的臉色也不好看,左右隔壁都在釋放愛情,而我們三個光頭連下一頓吃什麼還沒有著落。 眼前的酒肉似乎活了一樣,它們在嘲笑我,嘲笑我是個窮鬼。 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也在此起彼伏的聲浪中消退,我們默默端起酒碗,沉默地忍受高度白酒帶來了辛辣。 那一晚的酒,有點苦,也有點鹹。 酒很烈,也很猛,但總有酒醒的時候。 活下去,是我們眼前最緊要的目標。 其實我和四驢子心照不宣,要是再找不到賺快錢的方法,盜墓這個活,也不是不能幹。 但是吧,因為盜墓這個事,嘲笑了趙悟空兩年,此時我倆再跟著他去盜墓,誰也放不下面子。 進窯子幾年,我的仙緣早就沒了,憑藉我的經驗,出去給人看事還是錯錯有餘,但我不想騙人,沒仙兒了就是沒仙兒了,不能給人看事。 此後的幾天,我們之間的氣氛很微妙,總感覺每個人心裡都憋著火,但表面上又都是風平浪靜,每人都默默地玩著手機。 終於,該來的爭吵還是爆發了。 現在想想起因也很可笑,樓下超市四十五元一條的紅河煙賣完了,趙悟空買了一條六十塊錢的紅塔山。 對,就是因為十五塊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