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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引著人進屋,不用仔細看,他都知道這人受傷不輕,「這位兄臺你先坐,我看你身上好似有傷,家中有些傷藥我找來你先包紮下傷口?」
讓對方在唯一的椅子上坐好,聽著那聲清冷冷的『嗯』,莫無茗很想嘆氣,可是他不敢,看得出來對方脾氣並不好,不曉得會不會濫殺無辜。
方勉環視一週,室內佈置雖然簡陋但也算整潔乾淨,算得上大件物品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櫃。掃過桌子上擺放的硯臺筆墨,這人應當是識字的,穿著打扮是鄉野漢子常見的式樣,但行走處事溫和持重又像是個書生。
「我這隻有這一種處理外傷的藥,兄臺可需要看大夫,我們村沒有大夫,但是隔個村子的青山村有個老大夫。」
不過不是急症的,村裡人一般都是進城抓藥。到隔壁村和鎮上的距離都差不多,去鎮上的路更好走些,是急症的哪裡來得及救治。
哎,不管在哪個時代,底層老百姓看病都難。這人八成也不會去看大夫,不定有什麼麻煩呢!不管內心如何腹誹,莫無茗還是維持著一臉端正,真誠地看著這個借宿人。
「多謝,不必」,聽到回復,莫無茗也未多言,把傷藥放下,又找了些乾淨汗巾遞給對方,「我去打些水來」。
方勉拿著方巾點了點頭,看著對方走出房門,略微放鬆下蓄力的身體,收回視線,拿起桌上的傷藥仔細辨認,確是最普通的療傷藥。
莫無茗去灶房的水缸裡舀了水,用平時的洗臉盆盛了,剛端到灶房門口,一陣風吹過,臉上涼颼颼的,3月的夜晚還是有些寒涼,想了想,放下盆子,用大鍋燒了些熱水。
來這裡這麼久,添柴燒水的活計已經很熟練了,最初的手忙腳亂,各種不習慣現在都適應了,習慣這種東西不慣著也就那麼回事,搖了搖頭,越發矯情了。
水已燒熱,兌好了水,又往鍋裡填了些冷水,灶膛裡填了柴,一手端盆,一手提桶的走了出去。
「兄臺,我進來了」,用腳踢開門,看見那仁兄端坐在桌前,外衣放在桌上,好像不曾動過。也沒指望對方幫忙,莫無茗直接把盆和桶放在了角落處。從衣櫃裡拿了兩套裡衣,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打算再沖洗下身體,黏膩膩的不舒服。
把一套衣物放在床邊,向對方示意道:「換洗衣物放在這裡,髒衣可以放在那面角落的竹筐裡,有什麼事可以大聲叫我,我在西側廚房」。
看對方點頭,莫無茗便拿著自己換洗的衣物走了出去,他不覺得對方會想要他幫忙包紮,便不打算多此一舉,看對方冷淡的臉,也沒什麼想囑咐的。緩過了神,雖然還有些擔心惹禍上身,但是也沒多麼懼怕了,可能對這人第一印象比較好,氣質冷然,臨危不懼,長相俊秀,不像個奸佞小人。算了,是禍躲不過,他不可能把這人趕出去。
來到廚房,四下也沒適合他沖洗的容器,長嘆:「哎!」,忘記自己是個獨居的窮人了。想著前些天讓木匠做的浴桶,這兩天應該好了吧,好久沒泡過澡了。
不好再進臥房,莫無茗便把衣物先搭在了晾衣杆上。想著上午那場圍殺,這人估摸著也沒吃什麼,重新走進廚房,看著相當乾淨的灶臺,和了點面,去院子裡摘了點菜,下了兩碗麵,折騰那麼久,自己也有點餓了。
方勉看對方語氣熟稔的交代著,也沒和自己過多交談,這人是心大不知道防人,還是另有城府,皺了皺眉,還是決定先行處理傷口。
內傷算不得重,身上傷口比較多,腹部和左側胳膊最為嚴重。撕開衣物,許多傷口又崩裂了,而腹部的傷口一直都在滲血。拿方巾沾了沾水,水是溫熱的,溫度剛剛好,擦拭了汙穢血跡,從自己衣衫裡找出一瓶金創藥撒在腹部、胳膊上大傷口處,等包紮好這兩處,額上不自覺間就爬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