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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無比輕柔的聲音吩咐他,耳邊充斥著她溫熱的氣息,若是往常,楊昪心神定然已經亂了。但現在,他只是僵了一下,兩手有些不自然地扶上了她的腰肢。
鄭嘉禾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楊昪頓了一會兒,手臂穿過她的腿窩,霍然起身,抱著她大步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宮人紛紛退避,鄭嘉禾摟住他的脖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步履穩健,下頷堅毅,目光平視前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還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楊維楨,」鄭嘉禾突然出聲道,「我們都二十六了。」
楊昪低眉看她一眼:「嗯。」
「你可不能荒廢武藝,要不然等過些年老了,你就抱不動我了。」
楊昪猛然停住步子,他看向她,被她這突如其來發散的話題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捏了捏她身上的軟肉。
「不會。」楊昪繃著下巴吐出兩個字,抱著她繼續往前走,用腳頂開了後殿虛掩的房門。
鄭嘉禾手臂用力,抬起上身在他側臉上輕吻了一下。
「嗯,」鄭嘉禾望著他,彎了彎唇角,「雖然我們沒有成婚,但我還是想和你長久相處下去的。」
她說著,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楊昪把她放下來,卻沒再擁著她,也沒有去牽她的手。
「你先沐浴吧,」楊昪看著她說,面上似乎在剋制些什麼,「我等會兒再來洗。」
鄭嘉禾神色一變。
楊昪已經轉過身,朝外面走了。
「楊維楨!」鄭嘉禾立時出聲喚他,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這是不跟我一起了?」鄭嘉禾盯著他的側臉,問,「你要去做什麼?」
楊昪沒有看她:「我再去看看太羲,你叫琉璃來伺候你吧。」
說完,他抬步走了。
鄭嘉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琉璃帶著幾個宮人走了過來,她才回神,任由她們服侍著踏入池中。
鄭嘉禾有些心神不行,匆匆沐浴完畢,披上外袍去尋楊昪。
楊昪仍然在偏殿。
太羲正在熟睡,殿內一片靜謐,光線昏暗,只牆角處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楊昪坐在榻邊,垂目看著榻上的女嬰,始終默然不語。兩個奶嬤嬤袖著手,緊張地站在一側候著。
鄭嘉禾走過去,輕聲說:「跟我回去吧。」
楊昪一動不動,鄭嘉禾又道:「你怎麼想的,我們談談。」
楊昪才微微側目,瞥了她一眼。
少頃,他站起身,與鄭嘉禾一同走出偏殿。
冷氣撲面而來,楊昪注意到,鄭嘉禾穿的不是很多,她剛沐浴過,頭髮上還帶著潮意,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就來找他了。
鄭嘉禾走了幾步,突然被楊昪拽住手腕,拉著她快步走到了寢殿。
他讓她坐到榻上,然後又往她懷裡遞了一個手爐,方在她對面的矮凳上撩袍落座。
「阿禾,」楊昪停頓片刻,「你說吧。」
鄭嘉禾抬眼看他。
其實她一直都看得出來,今晚的楊昪為什麼這麼不對勁,他們回宮路上遇到曹應燦時說的話,他一定都聽進去了。哪怕楊昪除了軍務,並不關注其他政事,他也能從兩人的隻言片語中,推測出鄭嘉禾想要什麼。
她已經站在了權力之巔,若說還有什麼是能再進一步的,那就只有那個實實在在的、被天下人承認的名頭了。
歷來多少朝代,皇室子弟搶的頭破血流,都要得到的位置,如今,鄭嘉禾也想染指。
楊昪有一瞬間的茫然,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鄭嘉禾道:「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