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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的弧度淡了下去。
楊昪抬目,眸光與她交錯的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從前。
瓊花乃揚州名花。十二三歲,大概是少男少女情竇初開,又最為無憂的時候。鄭嘉禾讀詩讀到「春盡瓊花作雪飛」,萬般嚮往,楊昪跟她說,他以後去求父皇把揚州作為他的封地,然後他帶她一起去揚州看瓊花。
可惜並沒有實現。
他們一個入了宮門,被困於四方天地,一個去了西北,與黃土風沙為伴。
鄭嘉禾微微垂眸,輕聲問:「秦王要一同去賞花嗎?」
楊昪靜默一瞬,那滿腔的沉鬱之氣,因憶起往事而稍被壓制。他低聲開口,語調還有些硬:「……太后早去早歸,臣有些事,要與太后商議。」
鄭嘉禾詫異地看他一眼,頷首道:「好。」
宋嬰又走上來,陪侍在她的身邊,兩人便越過秦王,帶著宮人們往後園去了。
宋嬰唇角含笑,嗓音清潤,如珠落玉盤:「草民是第一次見到秦王殿下,倒與想像中不同。」
鄭嘉禾目光掃過周遭景緻,閒閒問道:「如何不同?」
宋嬰道:「素聞秦王殿下弒殺之名,其戰功赫赫,名震西北,草民便以為,殿下總該是……」
他頓了一下,笑說:「今日一見,倒覺得秦王殿下比傳言中要親和許多。」
鄭嘉禾揚眉:「你是不是想說他凶神惡煞,可止小兒夜啼?」
宋嬰連忙告饒:「太后贖罪,是草民僭越了。」
本就是閒聊,鄭嘉禾倒不會因此生氣。何況說的是楊昪,又不是她。
鄭嘉禾回憶了一下:「他從前讀書讀得也很好,是後來才棄筆從戎的。」
宋嬰眉目低垂,神色不動,卻暗暗把這話記在心裡。
聽這意思……太后與秦王以前似乎很熟?
……
楊昪望著二人走遠。他看著他們又開始說笑,鄭嘉禾側耳傾聽,一副認真專注的模樣。
小人。
禮部選出來的探花郎,就這本事?
餘和眼觀鼻鼻觀心,跟個木頭似的站了一會兒,見自家王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方小心翼翼地開口:「王爺,咱們現在是……」
「隨便逛逛吧。」
楊昪眯眼看了看刺目的日光,大步離開暖閣。
剛走沒兩步,迎面走過來一個一身暗紅官服的官員,身邊還帶了一個身穿藍袍的青年。
楊昪隨意看了一眼,是禮部員外郎。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禮部員外郎老遠看見楊昪,當即加快步子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秦王殿下!」
楊昪頓住步子。
禮部員外郎躬身下拜:「下官參見王爺。」
他指了指跟自己一同過來的藍袍青年:「這是今年的新科進士,第二甲第一名,名叫趙湛。」
趙湛拱手:「草民拜見王爺。」
楊昪嗯聲道免:「什麼事?」
禮部員外郎直起身子,道:「下官也就是剛剛才得知,這位趙郎君來自幷州……」
趙湛靦腆地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來一個信封:「這是草民家中族長的舉薦信,還請王爺過目。」
幷州,趙姓。
那是楊昪的母家。
楊昪神情平淡,伸手接過信封,當著他們的面拆開來看。
禮部員外郎恭維道:「當初閱卷時,下官就對這位趙郎君的文章印象深刻,剛剛得知他是王爺您的親族,那就難怪了!」
的確是楊昪母家的人,按血緣關係,似乎要稱一聲表侄。
這麼大的表侄。
楊昪把信交給餘和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