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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這些書都是怎麼進的?為什麼不多進些出版社的正版書?&ot;

小夥子說：&ot;搞書店難著呢，個體書店沒地位。省店不讓你參加徵訂，不跟你個體打交道；出版社不信任你，牛氣得很，進書要先付款，還不讓退貨調貨；開了書店總得有貨源，逼得你沒法，只能從書商那裡進貨，折扣低，關係好了還能調貨。如今有些政策是在逼良為娼，你想正經搞書搞不成。說到底出版社和新華書店都還是官商，新華書店給出版社退貨一批一批的，有的能退三分之一；有的新華書店拖欠出版社的書款，一拖就是一年，有的兩年三年地拖，可出版社願意，說人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其實賴掉的呆帳死帳不知有多少。新華書店賴掉的帳，出版社的發行人員理直氣壯，出版社領導認。要是個體賴掉的帳，發行上的人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社領導會懷疑發行與個體同流合汙，世上的事情就這麼氣人，這樣的現象，這種觀念，一段時期都改變不了。現在出版社都在叫庫存太大，供銷關係不合理，利益分配不均，活該倒黴!說禁止盜版，禁止買賣書號，白搭，你讓人家開書店，政策卻偏著，也不給它做生意的機會，新華書店能包銷，個體書店就不能包銷；課本教材、中央領導的書，只准新華書店賣，不準個體書店賣，這叫什麼?這叫壟斷!你壟斷好了，你壟斷我就盜印；你不讓個人辦出版社，我就買書號出書。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恐怕也是咱們的中國特色。&ot;

聞心源覺得這個小老闆很有些思想，也很有些見識，一問，小夥子竟是江都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大學生。小夥子也覺得聞心源這人很讓人願意親近。聊到後來小夥子問：&ot;要不要買好書?&ot;

聞心源問：&ot;什麼樣的好書?&ot;

小夥子帶他到裡面倉庫，聞心源發現了《肉蒲團》、《歡喜冤家》、《燈草和尚》這一批明清艷情小說。

聞心源說：&ot;這書是禁銷的，你從哪裡搞到的?&ot;

小夥子說：&ot;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也是逼出來的，官道上一本也不出，研究人員也買不到，有人要，就有人出。&ot;

聞心源說：&ot;這書肯定賺錢。&ot;

小夥子說：&ot;那幫小子黑著呢，定價定三塊錢一個印張，我是五折拿來的，看你是個可交的人，我六折賣給你。&ot;

聞心源說：&ot;給我來一套。&ot;

小夥子給他包了一套：&ot;千萬別告訴別人。&ot;

聞心源問：&ot;你進了多少?&ot;

小夥子說：&ot;不敢多進，怕出事，只進了五套，反正新天地那裡有的是，悄悄地賣完了再去進，這樣保險。&ot;

聞心源讓小夥子開發票，小夥子一邊開發票一邊說：&ot;要知道你能報銷，我就不給你這麼大折扣了。&ot;說完還笑了笑。聞心源開玩笑說：&ot;小夥子，開發票是要你的證據。&ot;聞心源沒有亮出自己的身分，他怕打草驚蛇。聞源買完書。

江秀薇和泱泱也正好來找他，泱泱問買的什麼書。聞心源說是大人看的書。泱泱說我也要買。聞心源讓她自己去挑。泱泱進去挑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和《夢裡花落知多少》兩本書。聞心源不反對泱泱讀三毛的書。

聞心源的手機響了。幾乎像是一夜之間，中國大陸稍有幾個錢的人都裝備上了手機。聞心源的手機不是個人買的，是局裡給他配的。聞心源開啟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

秦晴給聞心源打電話時，心裡是矛盾的。逼她打電話的不是賈學毅，而是餘霞。這小妖精太狂。賈學毅讓秦晴給他打電話，她真給賈學毅打了電話，結果是餘霞接的，餘霞一聽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