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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玄咬牙，他感到強大的鬼氣正壓迫侵蝕他的五臟六腑，濃烈的血腥味湧上喉口。最終&ldo;噗&rdo;的一聲，竟然吐出一口鮮血！

師青玄猙獰一笑，風刃往他喉頸劈去！

眼看風師就要喪命於風鬼之手，卻聽得一聲清喝，&ldo;住手！&rdo;

是師無渡。

他話音剛落，賀玄頸間壓力驟松，雙腳一軟，好險沒倒在地上。

師無渡站在他身邊，緊緊握著鬼王持扇的手。師青玄不願傷他，流風扇&ldo;啪&rdo;的一聲掉在地上，漫天狂風驟然停止了。他也不去撿，溫聲道，&ldo;哥，此人天天難為你，我替你殺了他可好？&rdo;

師無渡厲聲道，&ldo;萬萬不可！&rdo;鬼王甫一出世，便殺了天界的神官，一定會引起天庭動盪。屆時，青玄的處境萬分危險。至於天界和鬼界的平衡被打破，三界大亂生靈塗炭，倒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師青玄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流風扇，插進腰間。於是那漫天沙塵緩緩四散，被捲起的樹枝、石頭也彷彿失去支撐一般掉落下來。

&ldo;風師大人頂好的命格，每有大災，都能絕處逢生。&rdo;他半閉著眼睛道，周身隱有微風拂動，&ldo;真叫我好生羨慕啊！&rdo;

&ldo;青玄！&rdo;他的兄長不輕不重地責備他。

師青玄抬起頭，哈哈一笑，聲音復又輕快起來，彷彿方才凜冽兇狠的殺意不存在一樣。

&ldo;開玩笑的。青玄方才得罪了！還請風師大人勿要見怪。&rdo;他收起了風力，朝跌坐在地的賀玄伸出手。他果真是脾性如風，轉眼之間，笑容變得爽快而乾淨，赫然是一位養尊處優的瀟灑公子，而剛剛那個煞氣大發的鬼王，則好似從未存在過了。

賀玄沒有理會他的手，兀自踉蹌地站起身。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淡聲道，&ldo;鬼王客氣了。是賀某先出言不遜，望勿見怪。&rdo;

師青玄一笑，再未回答，轉頭和師無渡說起話來。看著那一對久別重逢、談笑晏晏的同胞兄弟，風師的思緒恍然飛回了十二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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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銅爐山。

&ldo;水師大人，你若不願執行帝君的命令，也請不要妨礙我，可好？&rdo;

賀玄信手解決一隻小鬼，抱怨道。他和師無渡素來相看相厭，平日便紛爭不斷。這次，即便是銅爐山開、鎮守東邊大道這樣要緊的任務，師無渡雖不至因私廢公，卻始終以給自己找麻煩為樂。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惹到過那個小心眼的水神。水橫天眼高於頂，看不起所有人，但也不至於針對一個人到這種地步。賀玄敏銳地發現，比起輕鄙，他對自己的感情更多了些厭憎和嫉恨。

師無渡嘲他，&ldo;若風師大人疲於奔命了，盡可喚師某來幫忙。&rdo;他袖手站在一棵高樹上，摺扇輕搖，饒有興致地觀看賀玄將嗷嗷衝來的鬼怪們一個個抽飛。

&ldo;哼！&rdo;賀玄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疲於奔命。上百年爭鋒相對，他對師無渡的脾性瞭然於胸，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在心中將這個臭屁的神官從頭到腳唾棄一遍。

待到日下西頭，二人將鬼怪基本清理完畢。水師還是那一副仙風道骨、纖塵不染的模樣，賀玄則是辛勤工作了一天，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兩相對比之下，顯得賀玄和他的地師朋友愈加相似了。

&ldo;好了，收工了。&rdo;師無渡意氣風發道，不理會黑著臉的賀玄，&ldo;辛苦風師大人了。&rdo;

&ldo;水師大人今日也是辛苦，在樹上站了一天，腳一定很酸罷。&rdo;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