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chapter 64(第1/7 頁)
費疑舟的話令殷酥酥有一剎的發懵。
她怔怔望著他,目之所及,他清凜的眉眼距她近咫尺,表情仍然是平靜的,但他眼神卻幽沉而深邃,彷彿兩汪深不見底的古井,有種偏執又病態的寵溺。
但這種目光呈現的時間很短暫,三秒,亦或只是更加短暫的兩秒,很快,他眼底的湧動的暗潮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整個人又恢復成平日裡那副潔淨不染塵埃的紳士樣。
幾乎令殷酥酥產生一種懷疑,懷疑剛才傳入她耳中的那句話只是她的幻聽。
“你說什麼?”她微蹙眉心,不太確定地輕問,“什麼叫做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留後路?”
費疑舟低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她,須臾,勾起嘴角很隨意地笑了下,輕描淡寫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這世上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註定,譬如佛羅倫薩你攔下我的車,譬如今早你母親忽然登門,這些都是天意。是天意要將你和我綁在一起,不可違背。”
他這番話淺顯易懂,但又有種超乎唯物主義的玄奧,殷酥酥聽後,像明白了又像沒明白,只能嘆出一口氣來氣,妥協道:“好吧。事情到了這一步,除了按照你說的辦,好像確實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費疑舟指掌摩挲著她柔滑的頰,端詳她半晌,又輕聲問:“你這麼不想我跟你一起回蘭夏,這麼不希望我去見你的家人親朋?”
看著那雙清冷深邃的眸,殷酥酥滯了兩秒,旋即抬手,輕柔覆上他的臉龐,溫聲說:“阿凝,你好像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了。”
費疑舟深深注視著她,沒有出聲。
“我們的婚姻,始於一紙協議,隨時可以由你叫停。”她笑著提醒他,眼睛裡蓄滿由衷的柔色,真誠道,“既然早晚會有結束的那一天,那就請你稍微諒解一下我的‘自私’。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我想保護我的父母,你明白嗎?”
“蘭夏太小了,也太落後了,是個你永遠無法想象的世界。”她聲音越來越輕,不含任何妄自菲薄或自怨自艾,僅僅陳述事實,“那個地方是承受不起任何閒言碎語。”
費疑舟沉聲說:“我們不會離婚,也不會分開,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聞言,殷酥酥略微羞赧地莞爾,伸手攬住他頸項,將臉蛋貼近他散發著冷香與體溫的頸窩。靜默數秒,方道:“我其實感覺得到,你挺喜歡我的。對嗎?”
他雙臂將她有力地擁緊,說:“何止是喜歡。”
殷酥酥幸福地笑起來,沒有再說話,只是閉上泛起溼意的雙眸,放任自己在這一刻,刨除理智,於他的愛意中放肆沉淪。
很多話沒有說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表述。
他們的出身懸殊太大,是雲泥與天壤。人心不可控,所以她在他密不透風的寵愛與呵護中淪陷,可現實的差距擺在眼前,她內心深處的自卑與不安根深蒂固,無法相信自己和他有真正的未來。
確實,當下時刻
,他是喜歡她的,甚至是迷戀她的,但情感這種東西著實虛無縹緲。這段關係,他們雙方的身份地位如此不對等,僅靠一個男人的寵愛,她能幸福多久?
殷酥酥在某一瞬忽然生出種感嘆。
她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個名門閨秀就好了,如果自己也擁有能與他匹配的家世、學歷、背景就好了。
這樣的話,她就能更有底氣地站在他身旁,不會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恐懼人心的難測,美夢的易碎,恐懼有朝一日他新鮮感消逝,而她只能黯然從他生命中退場的結局。
緊密相擁的幾分鐘,殷酥酥頭枕在費疑舟肩側,嗅著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體溫,竟開始祈禱時間能就此停駐不前。
後來,感覺到他手掌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她才如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