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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鎮郊有個茶寮。辰時三刻,日頭很烈,穆情向茶小二要了一壺涼茶。過了一會兒,卻是蘇簡將茶壺拎過來。他漫不經心地為穆情斟上茶,「知道你不會走遠。」
穆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定定地看向蘇簡:「鍾珊的言辭有些刻意為之。」
「哦?」
「她的目的大概是……想離間青衫宮和流雲莊。」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蘇簡在桌前坐下,忽然笑道:「那麼三小姐呢?方才動氣,又是真是假?」
蘇簡問這話的時候,想到了方才鍾珊的話語——蘇公子你可知道,穆情她之所以消失了三年,是因為她曾經和華商……
蘇簡驟然將茶盞捏緊。穆情與華商,自己又怎可能不知道?!
「是真的動了氣。」過了許久,穆情才答道。
蘇簡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許多年來,第一次見穆情動氣,竟然為著另外一個人。
「鍾珊的作為倒是不稀奇。」他終究沒有當著她,把心中那根刺拔出來,「她的義兄,是東崛門的門主仲千喬。」
「仲千喬?」
「仲千喬想要爭奪武林盟主,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此番來歸月樓,只是提前見識一下東崛門在蜀地的勢力。其實無論三小姐相邀與否,鍾珊一定會去武林英雄會。」
幾日後,歸月樓的一封來信應驗了蘇簡的預測。信中,鍾珊對日前的所作所為道了歉,並表示一定會在九月前趕到江南,出席武林英雄會。而彼時,穆情已隨蘇簡拜訪完蜀地的幾大門派,打算離開了。
這日清晨,穆情收好行囊,去與蘇簡道別。蘇簡的房門虛掩著,穆情推門進屋,才知他已經練劍去了。
蘇簡的屋子寬敞而整潔。桌上有個燭臺,蠟淚留了一整夜。燭臺旁,放著一個香囊。穆情走近一看,那香囊竟是多年前,自己送給蘇簡的那個。
「這麼早就走?」蘇簡立在門口,目光落在穆情手裡的香囊上,有點尷尬。
「嗯,直接走水路。」
蘇簡走進屋。他今日難得一身短衣勁服,將長劍放在一旁,取了一壺酒。
「我這人俗氣,每次為人送別,定要喝些酒才算禮數俱足。」
「我從前在山西的杏花汾酒。」穆情接過蘇簡遞來的酒盞,笑道。
「怎樣?」
「醇,且烈。」
蘇簡亦笑起來:「當年江少俠品酒,也只這兩個字,一則醇,二則烈。彷彿一壺酒,只要夠醇夠烈便行了。」
「江公子是灑脫之人。」
「是可惜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找到阿緋。實在有負江少俠所託。」
「阿緋姑娘吉人天相,蘇公子自可放心。」
「你呢?」蘇簡忽然抬眸,「這些年來,你又做什麼了?我兩年多前去過一次江南,流雲莊的人卻告訴我你一直沒有回去。」
穆情笑了一下,看向桌上的香囊:「蘇公子還收著?」
蘇簡拾起香囊,紅梅冷香,似乎能洗卻一整個盛夏的暑意。
「可惜香薰早就用完了,我也再找不到紅袖添香人。」
聰明如穆情,怎可能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可她只是淡淡道:「蘇公子要添香薰,自可差人在城中鋪子買些回來。」
「買些倒是不必。」蘇簡忽覺憤怒,又怒極反笑,「從前,有個叫做華商的江南大夫曾跟我提過香薰的製法。」
「蘇公子認識梓……華商?」
蘇簡的笑意更深了。他和華商豈止認識?兩年多前,他們還打過一場,二人兩敗俱傷,幾乎都把性命賠進去。
「三小姐忘了?四年前,江少俠在飛鷹閣的比武會上昏暈過去,還是三小姐親自請華大夫來為他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