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第1/2 頁)
此言一出,明黃衣衫之人怔在原地。他垂眸思索片刻,苦笑說道:「因為我一直認為,這些堪稱『神跡』的東西發生在你身上,是理所應當。」
阮霰目光裡流露出些微疑惑:「為什麼理所當然?」
「直覺吧。」風吹起他烏黑的發,這人平視遠方,緩慢回答,「從初遇的那一刻起,我便知曉你與眾不同。」
說完這話,他陷入回憶之中,開始絮絮叨叨講起與阮霰共同度過的少年時光,漸漸的,又說到他們同鏡雲生的相遇。
阮霰聽了一會兒,打斷他的話,「你打算在這裡守幾日?」邊說,阮霰邊收起墓碑前餘下的酒,與歪倒在地的酒杯。
明黃衣衫之人思緒一頓,隔了片刻才道出一句「不知道」。
「還有報仇的念頭嗎?」阮霰又問。
「當然。」
「那報完仇之後呢?」
「……不知道。」
答案並非意料之外,阮霰不輕不重嘆息一聲,拍了拍身旁人肩膀,起身告辭。
天光漸盛,阮霰逆光而去,眉眼被勾勒得格外深刻,他垂眸瞥向手裡的酒壺酒杯,面上浮現出複雜神情。
以前的謝天明,可不會一聲不吭任他收走殘酒。
歇夜城城南有家酒館,名為「何必求神仙」。此乃一家十二時辰不打烊的酒館,日夜迎來送往。
夜色漸淡、晨光初現時分,正是一天裡為數不多的清閒時間之一,最後幾個客人跌跌撞撞從酒館離開,店小二擦乾淨所有桌子,剛打算坐下打個盹兒,便見一個人逆光跨過門檻,徑直走到靠西一側的角落坐下。
「一壺花雕,二兩醬牛肉,再來幾碟下酒小菜。」來者手提骨刀,紅衣如火,半垂的眼眸幽藍微亮,說話時唇角輕勾,語調微沉,帶著幾分詭譎笑意。
盹兒打不成了,店小二面色極差,撇著唇不高不低道了聲「好」,方巾往肩頭一搭,轉身通知廚房備菜,誰知這一來一回的功夫,酒館東邊臨窗的座位竟也坐上了人。
「夥計,上五壇燒刀子,再來四盤花生米!」
「你們這有麵條嗎?有的話,來五碗牛肉麵!」
「沒牛肉麵,素麵也行!」
新來的客人們一身勁裝短打,做江湖人打扮,其中一個臉上還有數條傷疤,看上去兇悍無比。他們大馬金刀坐著,刀劍長·槍擺在一旁,嗓門又大又粗,看上去很不好惹。
店小二被這副架勢給懾住,忙不迭點頭道好,說咱們這兒什麼都有牛肉麵不成問題,蔥花和香菜是否要多加些?
「有就多放!」刀疤臉揮手說道,滿臉不耐煩,「多加辣椒和油!」
西側陰影裡的紅衣人見此情形,嗤笑出聲。
「你笑什麼?在笑你爺爺我?」刀疤臉當即板起臉,怒目大喝,眼見著就要抽刀起身生事,他的同行人連忙把他扯住。
「這個人一身煞氣,不好惹不好惹!」
「這當頭可別亂惹事,咱們有要緊的事要做,耽誤了可不好。」
「別忘了春山刀正打算毀掉四把聖器,我們吃完立刻趕路,同族人匯合,定要阻止此事!」
這幾人紛紛壓低聲音勸說刀疤臉不要在這節骨眼上惹是生非,但說著說著,話題漸漸轉去了其他地方:
「娘西皮的,他算老幾,毀自己家的聖器也就算了,憑什麼牽扯上我們其他三家?」
「要我說,昨日那一戰,就不該正大光明打過去……」
西側的紅衣人順便聽了一耳,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神情。店小二將他的酒菜端上桌,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花雕,飲了一口後,輕輕□□手心裡的一塊玉石。
「都聽見了吧,臨淵大人。」他彈指使出一道絕音術,慢條斯理對玉